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张嘴!他们的所有活动都像是被|操纵着一般,机械而僵硬,对,像是死人,像是没有灵魂!
不寒而栗,景澈下意识想逃,可是人还悬在绳索上,进退不得。她望了一眼无垠的大海,正略有犹豫的瞬间,手臂便被船上的人抓住,粗暴地往上提。
“啊——”吃痛地低呼一声,景澈被摔倒地上,头撞在甲板上,瞬间磕出血来。
疼得她差点哭出来,可是一想还没见到师父,于是咬了咬牙,头昏眼花地站起身来,船上的情形还是让已经有了不祥预感的她一怔。
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临沧士兵,手执武器严阵以待。折射着银光的利刃明晃晃地在她面前,她心中一颤。
这……这不是臻弋人的船吗?景澈立即反应过来,是陷阱!他们装成你追我赶的样子引师父上钩,然而不管师父上了那艘船,都是重重陷阱。
她恨得牙痒痒,只怪自己想得太简单,一味撺掇师父去救人。
师父究竟如何了?目光四处搜寻,终于掠到那一艘军舰上,她迎上了那边一道凛冽的目光。
“师父——”她不管不顾地冲到船舷上,对着那一头大喊。
“嗳,你可别动,也别妄想运真气,屠神索再勒进去,你的脚可就要废了。”萧烬翘着二郎腿悠闲坐在甲板上,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双脚都被扣上了屠神索,百里风间只消一动,屠神索便会勒入骨中,直至截断。
萧烬妄想用这样的法子来羞辱他,然而他却面不改色,倒像是一尊矗立在月光下的神像般,目光只专注地注视着另一艘船上的少女,神情冷得骇人,散发着一股不容玷污的凛冽。
越是这样无缝可入的人,萧烬就越想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手一扬,立刻有一个士兵俯身听命。
“叫那边的人把他徒弟带过来。”
“是。”士兵一抱拳,便下去传达命令。
“百里风间,我们来打个赌吧——若你自始至终能不出声,我便……放了你徒弟,”嘴角的弧度勾着戾气,萧烬面露阴狠之色,“呵,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程度,才能让你失控。”
临沧人骨子里,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折磨人的怪癖。
不出片刻,船上就传来少女的大吵大闹声。
还是这个样子啊,不管到哪里都这个脾性。
从前听到这个声音,百里风间都闹心得想把她的嘴堵上,将她打包成一团扔出去,然而如今却听得人心肺俱裂,唯剩一股悲哀,恨不得掀起这大海,将无法挽回的一切统统淹没。
她就在他面前几步之遥,他却什么都做不得。如果他不跨出这几步,他便无法拭去她脸上的泪,如果他走出那几步抱住她,他就不能陪她走余生的路。
握紧的拳头仿佛要捏碎手中的空气,指节泛起的清白比月光更加寒人。
“师父——”她见到他,凄凄地唤了一声。
只看了一眼,小脸上纵横的泪和额角触目惊心的血,他便再也不忍地侧过脸,颤抖着阖上了眼。
“阿澈啊。”一声呼唤哽在喉间。
“师父,你为什么不看阿澈啊……”景澈没有再哭,只是无助地问道,软糯的声音里回荡着无限的哀愁。她想不明白为何师父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看她。
她想走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拽住他的衣袍,甩无赖地赖在他身上,可是身子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