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宋恂送出门以后,项小羽母子三人的表情都有些讪讪的。
“妈妈,你说我爸爸听到咱们刚才说的话了吗?”延安不安地动了动拖鞋里的脚指头。
“当然没听到!”项小羽在两张惴惴的小脸蛋上摸了摸,“爸爸要是真的听到了,你俩现在已经屁股开花了!”
其实她也不确定小宋哥听见了没,看他刚刚进来时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危险。
但是宋恂这个人嘛,表情还是很有迷惑性的,真有点说不准。
双胞胎兄弟觉得妈妈说得很有道理,重新将心放回肚子里,又变回了两个快乐的小丸子。
在爸爸离开以后,他们俩着实撒欢了好几天。
虽然每天还要写作业,弹钢琴,喂狗子,但是只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简直太和谐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无比轻松!
不过,这种轻松只坚持到妈妈帮他们辅导数学作业的时候。
“妈妈,你到底算出来没有呀?”延安咬着铅笔头干着急。
“催什么催!没看见我正在算嘛!”项小羽着实没料到宋恂给儿子们留的数学作业会这么难!
她的数学水平本就不怎么样,高考结束后的五六年间,她一直没怎么碰过数学题。
没想到她现在连小学生的数学作业都搞不定了!
“妈妈,我已经算出来了,”吉安将答案推过去,“但我不知道对不对,爸爸把答案书藏在书房里了。”
项小羽并不想为难自己,放下铅笔问:“那书叫什么名字?”
“《全国小学数学竞赛题解》,黄色封皮的。”
然而,兴许是特意防范儿子偷看答案,宋恂将书藏得十分严实,娘仨翻箱倒柜大半天,愣是连答案书的边都没摸到。
“再遇到不会的数学题,你们就去隔壁找邢爷爷吧,他是高中数学老师,应付你们的数学作业简直小菜一碟!”项小羽决定向场外求助。
找邢爷爷请教问题确实不错,但邢爷爷是个棋迷,经常搬着板凳到处跟人下棋,小哥俩并不是随时都能找到人帮忙的。
到了此时,俩小孩终于思念起了远在港岛的老父亲。
“要是爸爸在就好啦,”吉安瘫在沙发上嚼爆米花,强迫症似地想要赶紧知道习题答案,“爸爸啥时候能回来啊?”
“快了。”项小羽也有点想宋书记了,有宋恂在家的话,至少不用让她在儿子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数学短板。
报复性放纵了一段时间的母子三人,正躺在家里想念宋恂的时候,苗玉兰女士却突然带着大包小裹上门了。
“娘,你来城里怎么不提前吱一声啊?”项小羽听到动静赶紧迎出去。
“我也是临时决定进城的。”苗玉兰放下东西,擦擦汗说,“正好你二哥开车进城送货,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吉安给姥姥倒了一杯水,问:“姥姥,你能在我家多住几天不?”
“哎,不成,明天就得回去。”苗玉兰刚解了渴,话匣子就打开了,“我这次进城,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的,我也想烫个头发画个眼影!”
项小羽:“……”
她虽然支持亲娘赶时髦,但是农村老太太画眼影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可不是为了臭美啊!”苗玉兰声明,“我都是为了工作!”
“姥姥,啥工作还得画黑眼皮呀?”延安对他妈妈那个乌眼青似的黑眼皮记忆犹新。
“咱们南湾县要在劳动节的时候,召开第一次个体劳动者代表大会,”苗玉兰坐在沙发上昂首挺胸道,“我已经被选中出席会议了,到时候还要去台上讲话呢!”
“姥姥,你要讲什么呀?写好演讲稿了嘛?”延安向姥姥倾情推荐,“我妈妈写的演讲稿可好啦!我去年在国旗下讲话的时候,用的就是妈妈给我写的演讲稿。你也可以让我妈妈帮你写呀!”
项小羽:“……”
对上亲娘望过来的视线,她赶紧点头承诺可以帮忙代笔。
“我不用人帮忙写,那不是作弊嘛!”苗玉兰对此极有主见,不甚在意地说,“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我讲得不好也没人笑话。到时候我上台随便讲讲这几年的发展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