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一说话,什队的兄弟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满树的这身新衣裳。
苏满树极其淡定地说:“嗯,我媳妇儿做的,让我过年时穿的。”
他说的是轻易,语气也是平常,但是南巧却觉得苏满树的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显摆风气,就好像是故意找机会去告诉别人似的。
听到什队兄弟们恭维后,苏满树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回窄炕,准备脱了衣服睡觉,
南巧低着头,小脸红红的。她觉得苏满树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幼稚的,但是却又让她心里觉得甜甜的。她想,日后她还是要多给苏满树做几身衣裳,让他出去显摆个够。又想到自己那极其普通的针线手艺,南巧暗自下了决心,她要多跟吴嫂子学些针线手艺,让苏满树日后穿着她做的衣裳出去,也更加倍有面子。
苏满树上了窄炕,搂着怀里的小妻子,忍不住低头亲了她好几口,整个人兴奋极了。但是,最后临睡前,他却说:“月儿,我的衣裳够穿,营地里都有发的,你不用那么辛苦再给我做衣裳了。你若是喜欢做,有时间自己给自己多做几身衣裳吧!等明年开春,我寻了机会,再帮你多弄几匹布料回来。”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白面馒头,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道:“这里还是被桃红色和嫩绿色或者更加艳丽的颜色挡着比较好。”
南巧被他这不正经地行径弄得面红耳赤,忍不住伸手去推他,让他不要乱说话。她的小衣颜色,如今都已经是苏满树喜欢的颜色了。他不喜欢的颜色,早就被他亲吻她的时候都故意撕坏了。南巧责怪他浪费东西,他却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尤其是我要换我喜欢的颜色去挡在我喜欢的东西上。”
南巧无奈,只能再骂她几句不正经,便也任由着他去了。反正只要他喜欢,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过了小年,一天一天的过,眼瞧着就要过年了。
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南巧才终于看到营地里有了些许过年的气氛。
吴大哥他们最是高兴,每个人兴高采烈地一手抱着一坛酒回了什队大屋里。
吴嫂子见状,迎了上去,也是乐呵呵地,“今年营地里又发过年的酒坛了?”
吴大哥乐得是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条缝,高兴地点了点头。这是南巧第一次见到吴大哥笑成这样,感觉比吴嫂子有了身孕还要兴奋。
苏满树和唐启宝回来时,也是一人一手抱着一坛酒。
苏满树见南巧好奇地看望来,笑着逗她,“媳妇儿,你要来尝一尝吗?”
他们带回差不多二十个酒坛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大屋的地上,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南巧自然是摇了头的,她从来都不曾饮酒的。当年在林相府中,家里的果酒她都不曾碰过,更别说什队里这些闻起来就散发着极其浓烈酒香的酒了。她若是喝了,不醉才怪呢。
苏满树点好了酒坛的数量,便也不在去管酒坛了。营地里的规定,只有大年三十当日下了职之后才能饮酒,所以全什队的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一饱口福。
两天后,就是大年三十了。
南巧她们这些女眷都不用去平日里干活的地方帮忙了,按照什队和都统的要求,都去了食堂那边去包了饺子。
南巧是第一次包饺子,别说擀饺子皮了这种高难度的活计了,就是连给饺子捏褶皱,都得不好。
吴嫂子拉过南巧,让她坐在一旁看着她包,耐心地教她:“弟妹啊,你看,要把擀好的饺子皮摊开在手心里,然后放上适当的饺子馅,这么一对折,两边再分别捏上褶子就行。捏得时候稍微用些力气,免得捏得不严实,到时候一下锅,就开花了!”
南巧看着吴嫂子的巧手,左一个捏完,又一个捏完,然后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她羡慕不已。她尝试了好几个,总算是才能捏出个算是漂亮的饺子,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拉着吴嫂子检查她的成果。
吴嫂子看过之后,满意地夸赞她,“满树经常夸弟妹你是个聪明的,你果然是个聪明的,还是个这般聪明的,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南巧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就知道,苏满树一向都是在外面各种夸赞她,把她说的好像天下地下绝无仅有似的。她虽然每每听到都是十分地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却无时无刻不泛着甜蜜。
她看着手里这只漂亮的饺子,真想第一时间就拿起苏满树看看,让他知道她也是学会了包饺子的人了。但是可惜的是,虽然今日是大年三十,苏满树他们依旧是去练兵了,听说下午才能回来。
因为不能给树满树看,南巧多少有些失落,只能坐在桌子前,继续包饺子。她学得很快,之后的饺子包得都很漂亮,有旁侧的妇人夸赞她,“弟妹真是手巧的很。”
因为是过年,吃饺子是大召国风俗,所以这也是西北将士一年到头唯一能吃到饺子的机会,营地的食堂要准备很多的饺子才能够。南巧她们直接从上午包到了下午,才总算完成任务。
南巧正觉得疲乏,想要手里的这个饺子包完休息一下,忽然察觉到肩头一沉,一双大手捏在了她的肩上,正力道轻柔地帮她揉捏肩膀。
她先是一惊,立即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苏满树,笑着转头望着他,“夫君,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