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张巡道“那日在樊楼我受了一点小伤,之后除了大公主召见出门一趟,成日都在家中,闭门养伤,家中小厮仆役,都可以作证。还望吕大人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的……”
吕公弼打着哈哈说罢,突然敛住神色,盯住张巡问
“樊楼案发生那日,张大人身在何处?”
“在家中。”
“张大人可曾去过樊楼?”
张巡脸色微变,“吕大人何意?”
吕公弼目光锐利了几分,“本府听闻,那日张大人曾在樊楼附近出没?”
张巡盯着吕公弼,见他脸色游离不定的样子,一声冷笑。
“吕大人的意思,恕张某听不明白。若是吕大人怀疑张某有杀人嫌疑,即刻就可以拿人,下到开封府狱再问罪,不必惺惺作态,反复试探!”
吕公弼闻声一惊,连连拱手。
“误会,张大人误会。”
吕公弼假笑两声,“有人向本府密报,张大人曾与人樊楼相见,又恰逢大案,本府自是要多问几句……”
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半是笃定半是试探地道“此人为本府的线索,皆一一核实了,暂无半分虚假。张大人怎么看?”
张巡眯了眯眼,“吕大人手底下竟有这样的能人异士?”
吕公弼道“过奖过奖。此人自称江湖密探百晓生,是个民间奇人,算不得是本府的人。”
张巡冷笑一声。
“若说这是吕大人查来的线索,那张某不敢多言。若是任谁都可以自称密探,诬蔑构陷朝廷命官,平白给人吃人命官司,那你开封府的朗朗青天,只怕要就此蒙尘了。”
吕公弼其实对那个“江湖百晓生”为何知道这么多的案件线索心里也有存疑,被张巡这么一怼,老脸上有点挂不住。
“张大人说得是,对线索来源,本府定会再行核实,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事到如今,只怕仍是要张大人随本府走一趟开封府了……”
张巡坐禅一般,纹丝不动。
“那这个江湖百晓生,没有告诉吕大人,张某那日在樊楼相救的女子是何人?那些歹人调戏的人,又是何人?吕大人,依张某看,这个江湖百晓生不是想帮吕大人破案,而是想害吕大人罢官请辞啊。”
吕公弼脸色微变,“张大人何出此言?”
张巡淡淡地笑“是大公主。张某拼死保护的是大公主的清白。吕大人今日若将张某带到开封府审讯,大公主受辱的事情势必会为人所知,事情闹开了,吕大人以为,官家是感激你破案如神,还是憎恶你……令皇室蒙羞呢?”
“这……”一股凉气从吕大人脚底窜上来,他表情顿时敛住。
张巡瞄他一眼,“大公主可是官家的心头宝,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女儿,岂能任歹人轻薄?吕大人想一想,这十个恶徒是不是死不足惜?最希望他们死于非命的,又是何人?张某奉劝吕大人,此案还是谨慎处置为好,不宜声势过大。”
吕公弼听得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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