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得了曹翊的吩咐,小曹娘子没有再隐瞒辛夷。
除了大儿子铁蛋,她其实还有一个小儿子,叫石头,尚不足六个月。
不幸的是,石头和张家村这两年出生的孩子一样,先天缺陷,长着一张兔子似的嘴巴,面部扁平,双眼呆滞,一看便知智傻。
吕家和小曹府都觉得这孩子丢人,满月酒都没有办,甚至不让亲眷四邻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有人问起来,只说那个孩儿生出来便死了。
从此石头就被深藏内宅,从没见过生人。
这也是铁蛋讨厌辛夷和张家人的原因。
“村里的变故是从你嫁到张家村那一天开始的。”
“从那天起,妇人但凡有喜,要么滑胎,要么产而不全,出生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缺陷……”
小曹娘子告诉辛夷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细微的颤抖。
辛夷回家思考了许久,又翻找出张小娘子房里的全部家什与遗留物品,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张小娘子和水鬼案的必然联系。
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地谋杀她?
不过,此刻她身处案件漩涡,不论有没有曹翊的“拜托”,都必须弄清楚案件的真相——
事到如今,辛夷已经做好了长期回不去的准备。
她要在这个世界里立足,就得有钱。
汴京城商业发达,她可以“抛头露面”做营生,也可以治病救人,只是女子想要独立自主,比男子更不容易,更需要钱……
尤其眼下的形势,对她实在不利。
她得为自己的生存,做好长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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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没有食言,很快派孙怀送来了烫伤膏药。
一罐冰地虎烫伤膏,用绣着福禄祥云的锦缎荷包装着,缀了流苏和珠玉,以盘金绢条封口,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么华丽精巧,确实像广陵郡王的风格。
辛夷的烫伤并不严重,最痛的是被勒过的脖子。
“公公辛苦了。”
孙怀笑呵呵地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骨子里却觉得这小娘子太过随便,哪有接了郡王的恩典这么漫不经心的?
不说感恩戴德,这么大剌剌的合适么?
“小娘子,咱家还有一句话……”
辛夷嗯声,嘴边挂着淡淡的笑。
孙怀被他看得头皮有些发麻,轻咳一声,笑眯眯地道:“国舅爷世禄之家,一门勋贵……嗐,像这种高宅大户的人家规矩甚多,小娘子还是不要同他走得太近得好,免受无妄之灾。”
“公公何意?”
“意在话中。”
辛夷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