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次的事是我的错。”华烨有一点点的窘然。
“你是他们亲生的,我是他们抱养的,怎么舍得责怪你!”陶涛闭了闭眼,又打了个呵欠。
“早点洗洗上床睡吧,我也关电脑了。”
陶涛嗯了声,低头进房间拿睡衣。一扭头,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一件男式休闭西服。她怔了下,这是左修然周六那天给她挡雨的,她已洗好熨好,周一走得匆忙,忘了带给他。
那天的左修然,开朗风趣,温和亲切,周日还发来关心短信,只不过隔了一天,严厉、苛刻得象换了个人
人果真是擅变的。
她撇了下嘴,把西服取下来装袋,放在玄关处,防止明天自己又给忘了。
华烨在外面的客浴冲了澡,两人差不多同时上了床。错过了平时入睡的时间,身子疲倦,神经却很兴奋。华烨把电视开了看新闻,她把床头柜上的《张爱玲选集》又拿过来翻着。
华烨扭头瞟了陶涛一眼,她从进门到现在,目光没有和他交流过,甚至直视都没有,也没象往常一样黏黏地叫“老公”。这情况有点让他不太适应,可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异常。
“小涛,我们周五去看戏吧,白先勇版的《牡丹亭》。”
她的眼睛没有移开书,“昆曲呀,我可能不太看得懂。”
“又不要你去评论,里面的戏服做得很漂亮,当欣赏时装好了。”
“哦,票好买吗?”
“我明天让邹秘书网上预订。”他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身,让她的面孔对着自己的眼睛。
陶涛挑起嘴角一笑,点点头。
“别看书啦,我们早点睡。”他拿开她手中的书放到自己这边的柜上,把电视关了。幽深宁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流转。
他感觉手臂里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其实夫妻上了床并一定每晚都做亲密的事,可是在这之前,她离家出走三天、他在车里睡了两晚,昨晚又睡在婆婆家,他们已近一周没有尽夫妻义务了,在这夜深人静、冰消瓦解之时,似乎该做些什么。
可是----陶涛屏住呼吸,如果再出现那天两人共浴之后,烈火降成寒冰的状况,那是华烨的难堪,何尝不也是她的悲哀。
“晚安!”她慌乱地探入被中,背对着他,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华烨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神色却有些古怪。
他将灯熄灭,慢慢躺下,轻轻托起她的头,搂着她睡进他的臂弯,“晚安,小涛。”
陶涛合上眼睛,偷偷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沉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陶涛迷迷糊糊中,翻过身,伸手摸了个空,吓得睁开眼,发觉天已经放亮了,华烨不在床上。她慌忙坐起,拿过手机一看,天,她睡得太沉,居然没听到闹钟。
穿了衣跑出房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糊味。
“以为很简单,没想到做起来很难。”华烨耸耸肩,无力地看着餐桌上一盘黑糊糊的煎蛋。
她眨眨眼睛,呼吸都放慢了。她没看错,华烨在做早餐?
“算了,我们出去吃吧!今天是个阴天,风很大,你别开车,我送你。”
送她上班?不是因为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或她睡过头了,而是为送而送。
她深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背贴着额头,体温好象很正常。
“快去穿外套,我下去发动车。”
“不要。”她拉住他,“煎糊的蛋很香,我喜欢吃。”她倒了两杯牛奶,快速烤好面包,把黑糊糊的鸡蛋包在面包里,大口大口地咬着,眉开眼笑,仿佛吃着天下第一的美味。
他一直把她送到公司的大门前,而不是马路的对面。她推门下车时,突然返过身,环住他的脖子,柔软的樱唇贴上他的,“老公,我爱你!”
他摸摸她的头发,“晚上,我来接你。”
“嗯!”都结婚半年了,今天,面对着他微笑的眼神,她居然感到羞涩。
站在台阶上,直到他的车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上楼,脚步轻快得象踩着一朵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