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开门声响起,谢慈黑色的眼这才转动了一下,他冷白的指几乎泛青,有种恍然的恨意交错在心口。
周遥山有些小心地走到青年身边,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哪里惊扰、刺激了青年。
这样的谢慈与平日冷静精明的模样出入极大,青年此时像是即将破碎的镜子,带着四分五裂的命运与美感。
周遥山很轻易的软下声来,他凑在谢慈面前,轻声地安抚着,就差没抱着青年在怀里哄。
谢慈深黑的眼慢慢动了一下,像是正在看着周遥山、却又好像谁也没看。
他青白的手指动了动,忽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男人靠近的右脸。
猝不及防,周遥山顺着极大的惯性被打得垂下头,那双黑色的眸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对青年未散去的心疼。
周遥山没被人打过脸,或者说,打过他脸的人都死绝了。
谢慈是第一个。
可周遥山非但没生气,甚至他依旧凑上前来,低声问着谢慈“小慈,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谢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黑眸有些涣散,好似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般。
此时的谢慈不再是那个成熟而斯文的青年,倒像是几年前那个被逼得毫无退路的可怜孩子。
他不像是恢复了记忆,更像是简简单单地被梦魇住了。
谢慈脸色有些苍白,他死死盯着周遥山,伸手再次将对方的脸打得歪了过去。
谢慈的力气很大,不是那种轻飘飘的,更像是一道鞭子被使尽力抽到周遥山的脸上一般。
周遥山蹙眉,他舔了舔·破裂的唇·口,既没有不满、也没有生气,只是放纵、甚至宽容的看着青年,低声问“小慈记起来了?”
谢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又打了他几巴掌。
比起机械的动作,这更像是某种压抑后某种本性的发泄。
周遥山的脸侧脸被扇的红了起来,可他依旧没有制止,他对谢慈说“解气吗?”
谢慈的回答依旧是一个巴掌。
好半天青年的动作才停下了下来,他的指尖甚至都被打得红了。
他说“滚。”
周遥山握住他的手,很小心的顺着浅红的地方揉了一下,他一边将意识恍惚的青年安抚性的送进被褥,一边好脾气的道“好、我马上就滚。”
等哄的谢慈睡着后,周遥山才从房中退了出去。
男人一晚上没睡着,他坐在客厅中抽烟,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因为昨晚刚下过雨,天气还是有些潮湿。青年伸着懒腰走出门,看到满目狼狈的周遥山,慢慢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周遥山,你昨晚是跌了一跤?摔得这么狠。”
周遥山黑色的眼看着青年,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伤痕,他像是在确定什么,好半晌才扯唇轻松道“嗯,没事。”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被人一巴掌一巴掌扇出来的。
谢慈确实有点搞不懂周遥山这人,他能确定对方在他曾经的生命中扮演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平日这样讲究的人莫名其妙被打成这样,还是很可疑的。
谢慈对周遥山时时保持着警惕心,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了。
毕竟如果不是周遥山心甘情愿,谁能把对方打成这样?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