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今想起来,与小橘子的友谊或许早在对方离开的那一年就断了,谢慈是个十分重诺的人,即便知道当时孩子的戏言不能信,却还是坚持的留了长发。
一直到后来,留着长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或许也算是青年沉默的外衣包裹下的叛逆心。
到后来,谢慈同齐景澄结婚后才知道,丈夫一直以来都爱极了他这一头长发,说他在床上仰躺着看着他的时候,乌发散开,像水中雾气凝成的美人,美的惊人。
丈夫都不反对,谢慈又需要在乎什么旁人的眼光呢?
谢慈拿出一对明显是情侣的杯具,一份摆在自己身前,一份摆在齐景澄面前。
至于徐和韵,便用了另一个明显是客用的玻璃杯具。
亲疏分明。
徐和韵扫了一眼,面上的笑意不减,他像是打趣一般的对齐景澄道“你看看,你们俩又在虐我这条单身狗了,这合适吗?”
齐景澄扫了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他和徐和韵也接触过,对方的性格非常好,十分靠谱,和原身也确实是多年的好友了。
原身当初开公司的时候,还是徐和韵不顾家里人,硬是要帮着原身一起创业,也算是真兄弟了。
想到这里,齐景澄笑了一下,男人取下眼前的眼镜,口吻平常“你羡慕就早点找个老婆安定下来。”
谢慈坐在齐景澄身边,他正贴心的为丈夫倒温水,面上依旧保持着浅淡的笑意,在听到齐景澄这句话的时候还赞成似的点点头。
徐和韵那双明媚的眼便落到谢慈身上,好一会儿才笑道“那哪行,没找到合适的也不能凑合。你当谁都能找到阿慈这样贤惠贴心的老婆呢?”
齐景澄便问“那你心里合适的人选是什么样的?”
徐和韵拿起玻璃杯,他半开玩笑的看着齐景澄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找女朋友的标准么?长得好看,粘着我的,温柔贤惠,最好还有一头黑长直。”
齐景澄点头“这确实。”
徐和韵谈过不少恋爱,基本是都是跟女性交往的,特质同他描述的差不多,不过每一任谈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就是了。
徐和韵说完这番话,眼神便落在谢慈身上,好巧不巧与谢慈微凝的面容对上,于是他唇边的虎牙露出一颗,显得有些无辜的模样。
谢慈移开了目光,温和的面色冷淡了不少。
他捏着手中的木筷,有些用力,指节都有些泛青。
谢慈并不想多想什么,但徐和韵实在令他厌恶,尤其是那些与他一般无二的特质从对方嘴中说出,让谢慈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那大约是大一的下学期,谢慈的寝室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矛盾。
矛头还是指向谢慈。
起因是寝室中有一个室友十分爱表,于是他狠狠心买了一块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算是十分名贵的表,为了这块表,对方甚至还同人借了不少钱。
但古怪的是,这块表还没在手里焐热,就不见了。
那位室友急的翻箱倒柜,怎么也找不到。
他们其余三个人的关系向来好,家庭也算是富裕,寝室里一般没有其他人进来,于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怀疑到谢慈的头上。
因为谢慈申请过不上晚自习,辅导员知道他的情况,也同意了。
更何况他们跟谢慈的关系并不好,谢慈的家境又不好。
人总是这样,怀疑的心思一旦起来了,再加上旁人的添油加醋,心里几乎就将猜测的结果盖棺定论了。
谢慈根本没办法反驳,没有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据,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能证明他的清白。
即便辅导员想帮他,舆论却止也止不住。
一顶偷窃的帽子盖到他的头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对谢慈的打击几乎算是毁灭性的,从前旁人还只会议论纷纷的说他性格古怪,说他不合群、留着女人一样的长发。
而现在,他们开始说他是小偷,难怪是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
谢慈几乎哭肿了眼,整个寝室的气氛都怪异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一柄尖锐的刀一样,刺进他的心脏。
就在这个时候,徐和韵却难得的帮谢慈说了一句话,谢慈依旧记得青年当时笑着对那个室友说“应该不是他吧?谢慈哪有这个胆子?”
“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也别太过分了,回头我再送你一个,事情就当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