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很平稳,几乎可以说是一步一步。走向蓝星夜的过程里,他的双眼注视着她。
终于,她等到了他。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忽然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蓝星夜心里边还有许多的疑问,比如说张思思的案子,比如泰和公司,比如邵氏这边,又比如她想要问的那句话。
但是在瞧见他的时候,脑子忽然就无法运作了,只是这么看着他。好似是在落实,他已经在她面前的真实性。
过了一瞬,先开口的人却成了他。
邵明阳瞧着她道,“都好?”
他问的简单,省略带过了无数,只用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的问题。
蓝星夜一怔,她也开了口,“都好。”
是的,至少现在是的。
思思暂时没事,她没事,城城也没事,尽管案子还没有了结没有结果,但是他们一切都好。
“那么,你怎么瘦了。”邵明阳盯着她的脸庞,分明比离开的时候瘦了一圈。
蓝星夜心中一动,那滋味奇杂,“你在城城画板上的留言,我看到了。”
是他留下的字:等我。
他沉默,轻轻一声,“恩。”
两人四目相对,她眼眸一凝,在寂静之后,她还是问出了口,“现在呢?”
我等了,那么你呢。
邵明阳瞧着她,他薄唇轻抿。
现在呢。
就这么瞧了她片刻,他的身影一动,走过了蓝星夜的面前,踏到那一方落地窗前。他点了支烟,光亮燃起,他抽着烟。那周遭又是寂静无声,他突然动了动道,“我同意了。”
什么?蓝星夜反应不及,他的话语突然。
他又抽了一口烟,那星火一刹那将他的侧脸打亮,却是比起窗外的霞光更要灼亮。
“离婚,我同意。”最后,他用很温和的声音说。
他说:离婚,我同意。
蓝星夜定住了。
恐怕任是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听见他这么说,都会怔住反应不及。
事实上,蓝星夜的确没有料到,在近一个多月之后,他回来所要说的话语,是这么一句。
她想要问的话语,心里边还想着要问上一句的话语。
我等了,那么你呢。
那么现在呢。
原来,原来等来的,原来是你这句话。
蓝星夜百感交集,心里边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酸涩的感觉萦绕而起,可分明也似乎在意料之中承认范围之内。
但是蓝星夜还是开口道,“真的?”
蓝星夜还可以想起,之前在公馆里他回来吃过晚餐,她提出了离婚这一提议,而在当时的结局,却是一番惊天动地的争执吵闹。在这之后,蓝星夜心里边早就做好了准备做好了退出的准备,等到那一日,该来的总该要到来,就像是人走茶凉日月更替,那样的自然而然。
可还是不料,他会突然提起。
听到她开口询问,邵明阳眼眸深处一凝,他注视着她平静的脸庞,那素净的小脸,被晚霞所印染,有着一抹红光,可是映在他的眼底,却是一层光芒,好遥远,变得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