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在子夜时分被大量守卫里外护了三层,可一个时辰之后,巡卫营士兵前来,长剑相对,又将那外头围了三圈。
府里的人有些焦灼,良策低声道:“主子,咱们困在此处,并无退路,若外头加以援兵,怕是守不住。”
叶将白满目戾气,兀自坐在椅子里,沉声道:“他们不会加援兵。”
“为何?”良策不解。
许智见主子心情实在不佳,便将良策拉至一旁,轻声道:“那位回宫了,她向来是忌惮咱们主子的。眼下太子要攻城,她疲于应付,必不会同时对咱们主子下手。只是担心主子在背后使绊子,故而派人来围了国公府。”
原来如此,良策恍然,可又皱眉:“咱们主子那么担心殿下,她怎么还忍心如此对主子?”
许智轻笑,捻着胡须摇头:“殿下没做错,倘若今日她不派人围住咱们,必定是腹背受敌。在情爱和大事之间,这两位主子都掂量得很清楚。”
良策怔愣。
叶将白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外头有一树没了花骨朵的桃花,风一吹,萧瑟得很。他心里恼意盈斥,决意是再也不给她留半点情面了,下回兵戎相见,一丝生机都不会给她留!
然而,恼过之后,他又忍不住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那样的情况下都能逃跑,她也真是忍得疼!身上本就七摔八跌诸多伤口,又受伤,还要小产,就算她打赢太子又如何?身子弱得怕是……
烦躁地起身,叶将白在屋子里踱步,沉声道:“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
“已经在打听了,主子。”许智上前道,“子夜七殿下就已经从兵营动身,眼下算算时候,应是在东门了。”
轻嗤一声,叶将白低喃:“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许智拱手不语。
赵抚宁凭借自己的太子身份,这段日子收了不少兵将,眼下觉得时机合适了,便带兵以“归朝”之名,要东门将领放行。
东门自然是不会开的,赵抚宁麾下大将庞安便立马于城前开骂,直骂东门守将乃卖国贼,收受好处,挡太子于京都之外。他嗓门大,骂得双方阵营都听得清楚,十分动摇人心。
赵长念今儿穿了一身红袍,外裹银白铠甲,在他的骂声之中,亲自上前,将厚重的东城门给打开了。
外头士兵一时沸腾,扬起手里的兵器就想往里冲。前头的庞安一看开门的人,脸色大变,立刻喝一声:“妄自上前者斩!”
三军立顿,庞安皱眉看着不急不缓出来的七殿下,心里忐忑不定,侧头问旁边副将:“这是什么阵仗?”
副将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十有八九有埋伏。”
废话,七殿下敢在这三军之前独身出来,身后必定有倚仗,不然哪个皇子敢冒这样的险?庞安勒马看着她,又往她身后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