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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第2页)

“真实可靠,是惟一的条件,你可以开价了。”

话一旦说到这份上,米茜眼里的鄙夷也随之急剧褪色。

她冷冷地注视着尹松,乍起五个手指头。

“五万,这个数字不过分,好,我们成交了。”尹松拉开手提包,捏出两万块钱放在她面前。“既然是做买卖,就要按规矩办,这两万元算作定金,事成之后我一把付清。”

米茜微笑道:“尹松大哥的确义气,道上的人我没少见,装腔作势的多,我以前只听说臭臭怕你三分,我就弄不明白,他有钱有势,份子也多,他怕你啥呢?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没你讲义气,没你守信用……”

“行了行了,下面的话你留下给别的男人说吧。现在你该说,臭臭在哪儿,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

米茜点点头:“臭臭人在潼关。他这些年倒文物,开歌厅,设赌,黑吃黑卷了不少昧心钱,听说带了几个铁杆弟兄去潼关开金矿了。”

尹松正色道:“米小姐,光听说可不行,做这么大的买卖,都该提货了,还弄不清货在哪里?”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米茜,观察那张美丽的、善于变化的面孔。米茜眯起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

米茜和臭臭认识快三年了,那时她在秦皇宫大酒店做大堂副理,离婚还不到一年,已经被臭臭骚扰得快要发疯了。关于她的传闻或者说是浪漫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在酒店为米茜小姐举办的生日宴会上,臭臭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当时的西安城鲜花还属于奢侈品,他手下人跑遍半个西安城,制成一个巨形花篮,臭臭亲自带人将花篮送到米茜小姐面前,此举惊动了所有的员工,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连米茜都十分震惊。她身为星级酒店的大堂副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还从来没有人给她如此献过花,这巨大的花篮超出了她的想象,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臭臭出手的阔绰,而是感到他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慕。在这一瞬间,米茜含情脉脉地望着臭臭,这位生在教师家庭,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眼前浮现出卡西莫多和艾斯美拉达的影子……

那天晚上是米茜小姐命运的转折点,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臭臭发誓将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如果米茜不答应,他要搅和得她上不成班,让她永远不得安宁。

在臭臭的软缠硬磨中,米茜实在是筋疲力尽了,她辞去了工作,走出了秦皇宫大酒店,成了臭臭的专职情人。臭臭是个有家室的人,他没有向米茜隐瞒,只是向她征求意见,而米茜对婚姻早已厌倦,她不是个传统型女人,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然而很快米茜就对自己的生存状态感到厌倦了,她想摆脱臭臭对她的控制,却无能为力,直到两年后臭臭又有了新欢,米茜才从情人的位置退下来,在一家舞厅搞管理,慢慢成了远近有名的歌厅妈咪。

其实米茜在和尹松进行这番谈话时,她眼前总是晃动着臭臭的影子。她自己也闹不懂,自己怎么能跟臭臭这个流氓无赖搅在一起。她望着尹松,一种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她感到一阵慌乱,一阵窒息。

尹松眯缝起眼睛看着米茜,把拳头攥紧又松开,此时,他真想一下子抓住臭臭,一刀放了他的血:“请往下说,你从哪儿知道臭臭去了潼关?”

米茜镇定地望了尹松一眼:“自从我来到舞厅,他在这里玩过的小姐无法计数,大都是一次性的,真正有感觉的也就两三个,我是她们的妈咪,臭臭的行踪都在我的视野里。”

尹松点点头:“他去了多久,有固定住处吗?”

“啥时去的你还用问我?不过他踩点的时间很长了,只是没有凑够钱。那家伙狡兔三窟,做了亏心事,只怕半夜鬼敲门,听刚从潼关回来的一个小姐说,他有两个住处,一个是在山上的金矿旁边,一个在潼关县城。”

“为了万无一失,我想会会你说的这位小姐。”

米茜惊恐地望着尹松,不停地摇着头:“不行不行,你们这些人啥事都做得出来,这事我来办,你万万不能伤害她们。”

尹松哼了一声:“你是个称职的妈咪,我很敬佩,事情很紧迫,我老同学为了我还关在号子里。我希望这是正人君子之间的对话。”

“三天之内,我用性命担保,一定给你个准确回音。”

“好,我相信你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安排的酒店,二十四小时让我的弟兄陪着你,不过请放心,他们不敢碰你。”

米茜哼了一声:“为了这一天,我连性命都置之度外了,还怕……我早已做好了最糟的打算,都是明白人,你就是找到臭臭,也绝不可能和他同归于尽,再说也不值。出完恶气,你要带上你的弟兄浪迹天涯,为了跑得利索,你还能留下我这尾巴吗?我们也算交往了一场,成功地做了笔买卖。只求你让我自己选择一种死法行吗?”

尹松紧锁眉头,他打开窗子,让清凉的空气冷却一下翻腾燥热的胸腔。“这个世界上不缺少美女,而缺少有精神的美女。这辈子最让我感动的有三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夫人,一个是你,再一个是我的同学,三个女人都是我在危难关头出现的,都很另类。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你花这么大代价干掉臭臭?你自身条件很好,又受过教育,有难言之隐,一走了之不行吗?”

经过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米茜的目光从尹松的脸上移开,没人能说出她的灵魂支离破碎到了什么程度。她淡淡地说:“除非上帝真的降临,没人能把我破碎的心灵再拼凑起来。我虽然无力杀了这个畜牲,但我还是想看到这个畜牲咋样死,不出这口恶气,我就是化身为蝶飞到天堂也不会快乐。”

尹松再次沉默,他仰靠在沙发上,好像刚刚睡过一觉,还没有完全睡醒,眼睛无力地睁开一道缝,而这目光却是清醒的、锋利的,似乎能穿透一切。《三套车》的背景音乐在咖啡厅的每个角落流淌,那种萨克斯曲调有不安的律动,有哀婉的倾诉,时而像远古的咒语深邃莫测,时而像宽阔的大海豪放豁达。尹松沉浸在音乐里,仿佛在听一位白发老人讲述生命轮回的故事,眼前浮现出亲人、朋友们的身影,他的灵魂被音乐带到了一个遥远而苍凉的境地……

蒙蒙细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虽然夏季的炎热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人们已经感受到了秋天的来临,灰色的天空轻柔飘渺,给古城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诗意。

早上十点的阳光从铁窗射进监舍,一个家伙,赤条条坐在盛着凉水的盆子里,两个狱友站在他身后,搓着床单一下一下地给他扇风,他微闭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他叫赖毛,浑身有数不完的刀痕,胸前纹着一条龙,尾巴从左腋下一直挑到后背。一看神气就知道,他是睡第一块板的红头。坐在马桶边的顾罡韬,心里在纳闷,这家伙在这种环境,竟能有如此的心态。

赖毛身披浴巾,盘腿坐在床中间,嘴里悠哉游哉地吐着眼圈儿。“你小子过来,把洗澡水倒了。”顾罡韬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他起身走到赖毛跟前,“这是谁定的规矩?”“我,这就是头块板的待遇,我也是从奴隶到将军冲过来的,要想交手,可以给你机会。”说罢,他望望四周,哈哈大笑。

顾罡韬也笑了,“这挺公道,这么说要是我能把你撂翻,就可以睡头块板?”

赖毛诧异道:“没错,我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过你要听好,我要是把你哪件东西打日塌了,管教要问,打死都不能说。”

顾罡韬点点头:“这也公道,还有啥规则?”

几个家伙七嘴八舌起哄道:“好了,开火吧,我们都是裁判。”

赖毛迅速穿上衣服,蹬上皮鞋,拉开了架势。顾罡韬稳稳地站着,“好了,你是这儿的老大,可以先出手。”赖毛早已失去耐性,挥拳向顾罡韬脸颊打来,顾罡韬出拳接招,左右躲闪。使赖毛的重拳要么落空,要么打在床架上。赖毛急转身,两只硕大的拳头抡得更欢了。“咚咚咚,砰砰砰”的声音充溢着整个监舍。一阵暴风骤雨过后,只见顾罡韬瞅准空隙,一个闪身侧倒,赖毛就被扛在了肩上,没等他喊出声来,扑通一声,就被摔在了墙拐角。

这是一个倒栽葱,赖毛左脸颊贴着地,屁股顶着墙,只有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中判断,还没有要了他的小命。

就在这时,一个叫老艺人的舍友横在顾罡韬面前,死死搂住他的腰,眼里充溢着央求的目光:“好了,好了,不能打了,不能打了,再打就出事了,所有人都得跟着带灾。”顾罡韬打量着这个老艺人,从他的身板和脸上的褶子看,少说也七十多岁了,凡听过他传奇故事的人,无不打心眼里承认,真是位名副其实的老艺人。他祖籍河北保定,抗日战争年代,他为保卫游击队兵工厂,坐过日本人的监狱,后参加国民党,因开小差,坐过国民党的监狱,被八路军解救出来后,就参加了八路军,他有文化,能吹拉弹唱,进了文工团,又因老大管不住老二,坐了八路军的禁闭。解放后成了一名物资局干部。他精通篆刻,写一手好字,曾因私刻公章,贪污挪用,被判刑八年。服刑期间,他接受改造,表现积极,被减刑三年。出来后,恰逢改革开放,他又因重操旧业而再度入狱。用他的话说,他已不适应外面的生活,几年公安不找事,心里就不舒服。他一生没结过婚,却从不缺女人。不少人目睹过他的绝技,一只萝卜,一把小刀,三下两下就能刻一枚某某公安厅,或某某市政府的大印。看了他的表演,不由得会倒吸一口冷气。他一身绝技,随便动动脑筋,就能搞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他花钱的渠道只有一个——女人。他坐牢时,每遇探监,就会有女人送吃送喝,每次探监的女人都不会重样。刑满释放,随处有安乐窝,翻开鸳鸯簿,想睡哪个睡哪个,这也许就是老艺人的人生哲学。

没一根烟工夫,窝在墙角的赖毛苏醒了。腮帮上鼓起一个鸡蛋大的包,嘴里喃喃道:“你也太黑了,一下就想把我报销了。”

顾罡韬冷冷地笑道:“我把你估计得太高了,是出手重了点儿,你要是想不通,我随时可以陪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直到真正决出公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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