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丁富只道他要暗杀袁公子,却没想过我也在旁边等待对他出手的时机。不过我快得手之时,竟有个黑衣人出来干涉,现在想来大概便是齐樱了。”花四娘说着,向齐樱暼去,“却不知她那么晚黑衣打扮出现在西墙外,是有什么打算。”
“我原是想趁夜打探一番,看看谁有可能是要刺杀丁老爷的人,没想到这么巧便碰上了夫人与丁老爷打斗的场面。”
“是吗?我还以为齐老板是藏在暗处的劫镖人呢。”
“镖箱里的嫁妆应该有许多件,齐樱自问做不到怀揣着那么多物件还能和夫人过招自如。”
“两位都不要争了。”章迩对花四娘和齐樱的唇枪舌战颇感无奈,于是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章某这便带人再搜查一番,看能否查出被盗之物所在。”
等一众侍卫从郡丞府返回,章迩果真率侍卫们又将各个房间搜查一遍,其中齐樱的房间搜查得更是仔细,几乎只差掘地三尺了。
齐樱、曲瀚殇、南影、辛谱谱等人都来到第二进院落里,目睹章迩带侍卫们在齐樱的房间大肆搜索,立身于南厢前的辛谱谱眼见众人仍是无所收获,便看向身旁的花四娘说道:
“墙壁试过了,地面也试过了,看来并无暗格和密道之类贮存东西的地方。案情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那齐樱也不能完全洗脱嫌疑。”花四娘看着北厢房间外齐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夫人似乎对齐老板成见很深?”
“没人能阻拦我复仇。”
“不管怎么说,丁富终究已死,夫人也该放下仇恨,还内心一份自在和自由了。”
“辛公子好像在用哄劝小孩的语气来哄我。”花四娘收回目光,看向辛谱谱。
“虽说夫人已成婚为人妻,但年纪却要略轻于辛某,辛某劝慰夫人几句,只是有感而发。”
“有何感?”
“太过执着于仇恨,只会迷失自己,也可能伤害身边的人。”
“听你所言,你好像有过这样的体会?”
“看着你,就像看到了从前的我。”辛谱谱嘴角微微上扬,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怎么,洒脱如辛二局主,也曾被仇恨困扰么?”
“是义父在仇恨边缘把我拯救回来,没有义父,便没有如今的我。”
“可是我和你不同,即使我陷入仇恨不能自拔,也没有什么人会被我连累而受到伤害。”
“你自己呢?难道你所承受的痛苦都不计算在内么?”
“我不觉得痛苦,即使痛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有什么关系?”
“没有谁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至少这一刻,你身边有我。”辛谱谱直视花四娘,真挚说道。
“……我不需要。”花四娘目光中闪过一抹感伤,丢下这几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花四娘轻轻捧起放在床角的骨灰坛,紧紧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
“今天有一个人对我说的话,竟和你曾说过的一模一样,‘没有谁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是真的吗?可是我曾那样信赖你,你却撇下我而去,这世上究竟还有谁能像你一样爱护我……”
花四娘内心一阵刺痛,不由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