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辰的婚事还没解决,萧墨晔又被惦记上了。先前皇后算计朱曼凝和亲那次,将户部尚书的次女钱珊赐给萧墨晔当贵妾,结果钱珊被叶筱锦带出宫,喂了忘情水,萧墨晔更是将人丢去了边境为边境的光棍事业做了贡献。人都找不到了,萧墨晔贵妾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户部尚书女儿丢了,但在皇后那里得了许多好处,事情就这样压下去了。现在户部尚书背叛皇后,成了无忧的人,而萧墨晔又是得无忧信任的,户部尚书便想将自己与皇上一派的关系砸得更瓷实些,这件先前被大家遗忘的事情,又被户部尚书翻了出来。萧墨晔的世子妃去世了,而他的二女儿是皇后下谕旨赐的贵妾,二女儿虽失踪了,这桩关系还是在的。是以,这日,户部尚书带着夫人来了镇南王府,直言让自己的三女儿代替二女儿嫁进镇南王府做继室。按说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嫁进镇南王府做萧墨晔的世子妃,身份上是配得上的,可问题是叶筱锦没死,萧墨晔也不可能娶。他冷着一张脸,“本世子这生只要叶筱锦一人,钱尚书钱夫人请回吧。”
“这……”尚书夫人为难道,“如今世子妃不在,世子又是男子,府里的孩子和事务总是得有个人看顾,尚书府与镇南王府的亲事本是遵从皇后懿旨,珊儿福薄,还没来得及入府便出了事,是我尚书府对不起世子,这才想着让我家三儿替她姐姐过来伺候世子,家中有个女人,世子外出办差心里也踏实不是。”
萧墨晔脸沉如水,“钱夫人若这般说,那就先找到钱珊,皇后懿旨里说的可是钱珊,本世子竟不知尚书府如今已经这般胆大了,连懿旨都随意更改了。”
户部尚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知道萧墨晔这是铁了心不要自家的女儿,竟拿篡改皇后懿旨来压他了,皇后现在恨死了他,换人进府若萧墨晔同意便是小事,若萧墨晔上纲上线将事情闹大,皇后趁机收拾他,他得不偿失。想明白后便说了几句场面话,拉着钱夫人就出了镇南王府,但心里还是不太甘心的,又趁着有公务去御书房见无忧时,和无忧提了这事,话里话外想请无忧给他三女儿和萧墨晔赐婚。不料,被无忧一个折子砸到脑门上,“人家世子妃刚出事,你就巴巴地让人家再娶,这是人做的事吗?你自己要当畜生还要拉朕下手,滚出去,有这时间想这些,不如把户部给朕管好了。”
户部尚书被无忧骂了一通出了御书房,心里的想法也压下了不少,他是想与镇南王府拉上关系,可对方不愿意他再强求,最后可能落个得罪萧墨晔的下场,他的心思歇了,没想钱夫人和钱三小姐的心思没歇。京中闺阁女子的套路无非就是那些,钱三小姐也偶遇了去铺子里给团圆买玩具的萧墨晔。萧墨晔伸手要去拿一只陶响球时,一只纤细瓷白的手也朝那只陶响球伸了过去,在差不多要触及到萧墨晔的手时,女子忙缩回了手,面有羞色道,“世子,可否将那球让给我?”
“不能。”
萧墨晔面无表情,淡淡道。他今日提前从宫里出来就想早些回家陪陪孩子,骑马经过这处铺子时,听得路边上的两个孩子说里面的玩具,他便想着进来看看有没有团团圆圆可以玩的玩具。那女子没想到萧墨晔一点情面都不给的直接拒绝了,一时羞窘的眼里起了雾气,咬了咬唇还是争取道,“我家庶弟这两日生病,我想买些好玩的物件让他开心开心,病好得快些……”萧墨晔斜了她一眼,“与我何干?”
说罢,拿着陶响球和之前选好的玩具递给了大吉,让他去结账,自己则要往铺子外走。那女子被萧墨晔这般无视,心有不甘,拦在了萧墨晔面前,“世子,按理,我庶弟也该叫您一声姐夫,您就不能让一个玩具给他。”
听得那女子这样说,萧墨晔好看的眼睛眯了眯,仔细打量起眼前人,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娇娇弱弱,一双含泪的眼里藏着算计,萧墨晔好看的眸里凝了一层冰霜,有萧墨辰的事情在先,他还能看不明白这女子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你是钱尚书家的?”
女子抿唇不语,确实默认了。萧墨辰冷笑,声音不大不小,“那你便是那想代替你二姐进镇南王府给我做妾的三姑娘了,本世子以为先前已经跟钱尚书说清楚了,本世子这辈子心里只有世子妃,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肖想本世子的。”
萧墨晔的话一出,那钱三小姐小脸刷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她被萧墨晔这样当众说,将来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她解释道,”我没有,世子误会了。”
“钱三小姐,别自己蠢笨还当别人和你一样蠢笨,外面的那两小童不是钱三小姐指使的故意引我入店的?你要给庶弟买玩具铺子里多的是,偏偏在我拿那陶响球时,你亦过来要那陶响球,在此之前,钱三小姐可是在那看了许久并未挑什么东西。”
萧墨晔轻蔑地看了钱三小姐一眼,“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还蠢得不自知,本世子真要瞧得上你,何须你刻意接近。本世子拒绝了钱尚书要送你入府的提议,你又用这种既愚蠢又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接近本世子,吸引本世子注意,小小年纪不知检点,尚书府真是好家教,本世子瞧不上你,还是瞧不上你,就是做妾本世子也瞧不上,莫要用这样的法子自取其辱。”
他这番话说得刻薄又毒辣,不只是说给钱三小姐听的,也是说给那些纠缠大哥的女子听的,铺子里这么多人,他这话不用片刻便能传开,就当是帮大哥省些麻烦吧。钱三小姐是家中最小的嫡小姐,从前被父母疼爱,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重话,她自认自己无论相貌还是出身都不比那叶筱锦差。所以今日之行她自信满满,却被萧墨晔将她的脸皮撕下来丢在地上踩踏,那些话更是如淬毒的匕首插进她的心坎,她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丫鬟忙过来扶住了她,替小姐发声道,“萧世子,莫欺我家小姐太甚,我家小姐只是想给小少爷买个玩具,世子不愿割爱我家小姐也不会强求,何故这般羞辱我家小姐。”
萧墨晔讥讽一笑,“大吉,将刚刚在门外那两小童抓来,问个清楚,看看是不是愿意了钱三小姐。”
钱三小姐听得这话,心里一慌,推开丫鬟,捂着脸冲出了铺子,丫鬟追着跑了出去。“世子,还用去抓吗?”
大吉问萧墨晔。萧墨晔淡淡一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