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静乾之前不急,有他的私心,战事越危险,才越能凸显他的重要。如今朝中,老三虽有决胜千里的才智,只是他天生残疾,只那双腿就注定他上不了战场。再好的谋略,上不了沙场也是白搭。三公四侯虽是开国功臣之后,皇帝忌讳其手中兵权,有意分散军权,同时也是为了培养年轻将领,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多年来有意无意削弱他们的兵权、支持他们的后人转向文官仕途。如今,不过卫国公、安平候还在军中有一定影响。而其他武将,大多是新贵,根基尚浅。
他却不同,他是皇子,自问军事谋略虽不及三弟,却也是东昭屈指一首的佼佼者,这是他一路自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的实力,多年来父皇似乎也有心培养他这方面的能力。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太子的确立,父皇的态度又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凤静乾从不否认自己夺位的野心。他自问并不比太子能力差,为什么不可以?所以,只要有机会,他自然要为自己手中多增加筹码。
只是如今,眼看着城池一座座失守,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东昭是凤家天下,就算想一争那天下至尊的位置,那也是他们自家兄弟争才行,断断不能为了眼前的得失失了大局、断送凤家王朝疆土。
凤静乾在朝中自请出战。只是,皇帝深深地看着他,最后,仍是没有说行还是不行。
下了朝,凤静乾直奔静王府。
这段时间,皇都连连阴雨,凤静熙的腿日夜酸痛、频繁抽筋,沈容容与慕容黄芪替他配了草药与药酒,沈容容每日伺候他泡脚、按摩,只是,他的腿病无法根除,各种手段与药物,也不过只是帮助他减缓痛苦而已。
这几天,沈容容已经连外书房都不许他去。
凤静乾直闯内宅,他在三苦阁见到凤静熙。
当时,凤静熙的腿正在抽筋,痛得他满头大汗,双手将身下的锦被已经抓破。沈容容狠心咬着牙,一双手下死力按在他腿上的穴位,替他梳捋松缓那些僵紧扭曲的筋脉。
凤静乾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凤静熙的腿,记忆中,只依稀记得年幼的凤静熙左腿比右腿短些,站起来,那条左腿虚晃着,脚尖落不了地。网游之绝世唐门
后来,凤静熙长高了,左腿依旧比右腿短,拄着拐杖站着,隔着衣袍只觉得他的左腿空虚若无。
如今,时隔多年,他却意外再次见到凤静熙的腿,没有任何遮掩、j□j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凤静熙静静靠躺在床上,头上全是冷汗,平日无力虚弱的腿,绷得僵直,痉挛纠结的筋脉在他腿下的肌肤里一跳一跳,左脚的脚跟筋脉几乎全部收缩回腿上,右脚受过伤的腕踝深深凹陷,僵硬地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足趺高高拱起,趺上筋脉狰狞。
饶是凤静乾一贯冷静,仍不免骇然。
沈容容正用药酒替凤静熙按摩,她的手上散发着浓浓的药酒味道,以一种极其利落娴熟的手法顺着凤静熙腿上的筋脉梳捋、在特殊的穴位上用力按压。
凤静熙闭着眼睛,面容显得十分平静,只是口中咬着的锦帕已经渗出淡淡的红色,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改成抓紧床沿,在雕花的床沿抓出深深的痕迹。
没人有空和他讲话,他也忘了开口。
沈容容这样不厌其烦地替凤静熙整整梳捋了快半个时辰,凤静熙腿上扭结跳动的筋脉总算变得舒缓、渐渐消没在他腿上的肌肤下。他的双腿也从僵直渐渐软化成素日的虚弱。
沈容容舒口气,取下凤静熙口中已经渗了血的锦帕,举着满是药味的双手,用手臂拥抱一下凤静熙,在他在留着血迹的嘴角印了一个问,轻声道:“没事了。”
她在掌心重新倒了药酒搓热,又替他的腿脚从头到尾按揉着涂上药酒,放下凤静熙雪白的素绸裤管,替他的双脚重新穿上续了薄棉的袜子,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沈容容站起身,已经一头大汗,她在嬛梅端的温水里浸透帕子,拧干,替凤静熙擦去脸上的冷汗,又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接过长平递来的茶盏,扶着凤静熙漱去口中的残血,才有空抬起头看凤静乾:
“你看够了没有?”
凤静乾恍然回神,才觉察到自己的莽撞与此时此刻的尴尬。
他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口,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的凤静熙睁开眼睛,他看他一眼,对沈容容开口,嗓音疲惫而虚弱:“容容,你去梳洗,我同二哥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