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等!&rdo;一名守卫大步过来,一把将风筝夺了过去,仔细检视。他们并没忘记,风筝这东西,可是一断线就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的,若是用它来传递消息,也不是不可能。&ldo;你小心点!&rdo;丹青大怒,&ldo;别给我们弄坏了!&rdo;这样的破风筝!守卫从鼻子里嗤了一声,翻来覆去地细看。竹篾倒是钉得很牢,宣纸糊得却不平整,不过整只风筝就只有这两样东西,太过简单的构造让它藏不下别的什么,哪怕是一张纸条也不成。顾嫣然扶着腰靠坐在木墩上,似笑非笑:&ldo;找什么?纸条吗?这院子里既无笔又无墨,连画眉的黛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写?血书吗?&rdo;守卫干咳了一声。确实如此,笔墨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给的,至于眉黛脂粉‐‐对不住,这里又不是平南侯夫人的卧房,要什么脂粉,有清水梳洗就不错了。说到血书‐‐这宣纸虽然不是上好的,颜色也微微有些发黄,但倘若有血渍沾染在上头,也是一目了然。但现在,这上头除了涂浆糊时不慎抹上的痕迹之外,什么都没有。丹青冷笑着把线滚子也塞到守卫鼻子底下去:&ldo;看看,这线上有没有写字啊?&rdo;守卫一声不吭地将风筝塞还给丹青,退到一边去,心里暗暗地骂。等到这两个人用不上了,他一定要给这小丫头一刀,再叫她这些日子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的折腾人!风筝没放起来。四名守卫看着那风筝歪歪扭扭升起一人多高就一头栽下来,心里都暗暗地好笑,任由两个女人热烈地讨论着,一会把线往这边移移,一会把风筝尾巴剪掉一块儿。直到天黑,这风筝仍旧只能升到两人高。一个风筝折腾了四天,以至于守卫们心里隐隐都有了个念头:有风筝也好,省得这两人再要别的东西。第四天夜里,风向转了。天亮之后,风吹得更大。顾嫣然看了看墙角被风吹得直晃的野草:&ldo;丹青,今儿风大,再拿出来放放。&rdo;几名守卫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初几天,只要风筝拿出来,他们就要抓过去检查检查,但这些天来风筝还是原来的风筝,除了因为不断地一头栽到地上而弄脏弄皱了几处,并没一丝变化,这主仆两个也确实并没有往上写画什么,就连厨下烧的柴炭,她们也不曾想着拿来往风筝上涂抹。因此这会儿两人把风筝拿出来,守卫们只是斜眼看了看,见白纸还是白纸,便根本不在意了。不知是因为风大,还是因为这风筝几日来调对了重心,丹青跑了几步,顾嫣然将风筝往上一扔,居然真的鼓着风飘飘而起,直升入空中。丹青欢呼着放线,将整整一轴线都放尽了,风筝仍旧在空中稳稳地飞着,眼睛几乎都看不清了。&ldo;夫人快看,飞得好高!&rdo;丹青又叫又跳,扯着线就往顾嫣然身边跑。也不知她哪一步踩空了,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牵着风筝的麻线突然断开,在呼呼的风里,风筝像个小纸片一样飘飘摇摇,一眨眼就飞得不见影了。&ldo;夫人‐‐&rdo;丹青摔得手掌上皮都脱了一块,趴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顾嫣然看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她:&ldo;你这是怎么了,跑起来也不看看脚下‐‐好了好了,不过一个风筝,再做就是了。哎,你过来,帮我把她扶进房里去!&rdo;一名守卫懒洋洋地过来,一只手就把丹青从地上捞了起来,带进房里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另外三名守卫正凑在一起说话:&ldo;那风筝是不是那小丫头故意放走的?&rdo;&ldo;一只风筝罢了,上头又没有写字,式样也是最普通的,就算有人捡到,也看不出是谁丢的。&rdo;&ldo;这倒也是。老实说,开始她们要做风筝的时候,我还真疑心是想借机往外送消息呢。&rdo;&ldo;送什么消息,只怕她们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往哪里送消息?&rdo;&ldo;还不是这两人太老实。我还以为怎么也要装装病什么的,谁知道居然真没什么动静。&rdo;&ldo;那一个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万一真把自己折腾出点事来,哭都来不及,她自然不敢。&rdo;&ldo;行了,要成事也就是这几天了,到时候这两个人就都用不上了。大家打起精神来,也就辛苦这几天了。&rdo;&ldo;这事,能成吗?&rdo;&ldo;当然能成!要不然弄这两个娘们儿来是干什么的?有了两营兵马相助,皇宫里剩下的那些侍卫根本不成气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