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上海的啊。”
我说:“那外面牌子不是写着正宗兰州牛肉拉面吗?”
他说:“那只是幌子,招牌。”
我说:“好一个慌子啊。”
他笑了笑,打算转身离开。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又拉了他一次,说:“卤蛋怎么是一碗啊?”
他说:“前台是这么喊的,我们各司其职,我不知道,有事你问前台,请用餐。”
我转身招呼过来前台,问道:“你是不是喊错了,怎么是一碗卤蛋?”
前台说道:“没有,我从来不出错。”
“哦,对了,看你桌子上的东西,你还需要再付二十块钱。”那前台说道。
我说:“我没有要这么多。”
他说:“没有办法,东西已经上了就撤不下去了。”
我站起来说:“我不要了。”
这时,里面以为穿着白色衣服和带着白色高帽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切菜刀走了出来,用粗野的声音喊道:“咋回事?咋回事?”
我看了那男人一眼,说:“没事,我付钱呢。”
我又掏出二十块钱,中间夹着一张十块,我打算抽掉。
那前台盯着这夹杂在一起的钱,一把抢过去说:“我忘记了,牛肉是二两,三十正好。”
我问道:“怎么成了二两?”
那前台说:“不好意思,为了给你解释,我喊了两遍,请用餐。”
我目送着那个有粗野声音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后厨,回过身来,坐下去,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个拉面,那些卤蛋和牛肉我一动也没有动,我只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吃完饭,我摔门出去。
身后有声音喊道:“服务员,撤下去。”我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这是那个前台的声音,不会有错,因为他和我说了最多的话。
我走到了我的山地车旁边,解开了我的山地车,我想,妈的,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客人零落了?
今天的事情竟是如此地竟然,世事无常,山地车啊,断章取义,你就叫今然好了。
我骑着我的今然继续上路,刚才由于吃得太猛,胃里的抽搐感觉更加剧烈,没有办法,我只好强忍着上路。
在接近五个小时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除了沪以外的字样,例如:“济南方向”、“南京方向”、“西安方向”。
我心想,哎,大上海,我讨厌。
我开始选择了一条通往大西北的以G字开头的高速公路上路,我想,我们国家的交警还没有这么神速,在这个时节的高速公路,应该是还算畅通的。
决定之后,我拐上了国道,虽然我不曾掏过一分钱的养路费,但是我还是依然地上了国道。
国道两旁的绿色护栏逐渐地向后倒退,缓慢中,倒退的速度逐渐加快。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国道上的护栏是绿色的?而且全国统一。我年幼时给它解释是,这大概就是在倡导大家多看绿色,以便保护视力。逐渐地随着年龄长大,视力下降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我知道那样的解释都是在骗人。所以,在我逐渐长大的岁月里,我留给它的解释是,这是在经济社会里倡导大家要绿色环保,注意保护环境,这个解释到现在依旧没有被否定过,因为我们的环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全被破坏掉。我想,这可能是我最合理的解释,我曾一度为我的天才解释而高兴,我也一直没有把这个合理的解释告诉别人,同样地,别人也没有告诉我其他合理的解释。在岁月中,我从来没有被指出,所以,我一直以为我是正确的。
国道上的风速变的越来越大了。我的今然在逆风行驶,我已经呛地换不过气来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放慢速度。当我慢了下来,我环顾周围,打算看看这里的风景,慢一点,或许我会遇到不一样的风景。但当我慢了下来的时候,我蓦然发现,周围只有快速行驶过去的车子,而且一辆更比一辆快,他们的速度逐渐加快,我和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我想,我至少应该赶上他们,我早已忘记了我脚下只是一辆叫做沪兰的山地车,而他们是排量2。0及以上的汽车,在这里,限低速70千米每小时。我在追赶中,逆风的时光里,我流下了滚烫的泪花,打湿了我的脸颊,我顿时明白,慢下来吧,慢下来是有道理的。
我用冰透了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头仰望天空,这时,一架标有各种字母以及文字的客机低空飞过,我看得清楚,上面是各种文字,我可以想象得到,里面一定是和文字一样各种不同的人。从飞机的安全系数可以看出这不是一架普通的客机,我想里面应该有浓妆艳抹的明星,这样的客机,一般不会坠落,还没有听说过有明星坠机,当然,名人是有的,想必徐志摩最后悔的便是选择了那架安全系数较低的客机。
国道上车子越来越拥挤,所以,我只好骑着我的今然越来越慢,我想,总有一个时刻,我还会被挤下这不属于自己的航道里,首先,从基础设施早就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