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向楠,在记忆中,是一位美丽动人,说话柔声细语,但骨子里性格倔强的女人。她和言舜清的感情很好,夫妻之间基本没吵过架,不过现在想来他们之间少了些该有亲昵,多的是相敬如宾。她会烹调精致可口的饭菜,将房间收拾得很漂亮,将言舜清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是一个标准的好妻子。在外人看来,他们的感情融洽,令人歆羡。只是有一次,言舜清不在家,向楠坐在客厅里喝酒,也许是喝多了,她突然情绪崩溃似得大叫了一声,他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声激烈,整整持续十多分钟。哭声消停后,她擦干眼泪,轻声对他道歉,说妈妈只是有些累,发泄一下而已,吓到你了吧?放心,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千万别告诉爸爸,爸爸为我们做得够多了,他知道了会担心的。说完,她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ldo;我不会告诉爸爸的。妈,你很爱爸,是吗?&rdo;他分明感受她落在头发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呼吸悠长,声音涩涩的:当然啊。那一刻,他知道了真实的答案,并非如她所说。如果是爱,她不会在独处的时候,眼睛总是流露出忧愁,如果是爱,她不会对这个问题有片刻的停顿。&ldo;敬禹哥哥。&rdo;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言敬禹侧头,看见华筠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顺手将烟捻在烟灰缸里。华筠手里拿着热乎乎的毛巾和药水,走到他身边,欲伸手帮他敷脸上的淤青。&ldo;不用了。&rdo;言敬禹淡淡地拒绝,&ldo;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回房休息去吧。&rdo;&ldo;可是你脸上……&rdo;&ldo;小伤,不碍事。&rdo;他挥了挥手,&ldo;你出去。&rdo;华筠咬了咬唇,见他一脸漠然的样子,只好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走出房间,站在门外,眼圈不禁地红了起来。他始终是这样,对她若即若离,开心的时候哄几句,不开心的时候就当她不存在。每次都是她主动打电话给他,提出见他,甚至上门找他,他呢,随着时间,主动的次数少得可怜。是厌倦了吗?还是他依旧在介意她的那个事情?她再单纯也明白,一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而他们没有,除了拥抱和亲吻,他没有对她有进一步的要求。开始的时候她很庆幸他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但到了现在,他越来越淡漠的态度让她心生恐惧,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这点也让她想得越来越多。他在嫌弃她?他会不会不要她?这个可怕的念头窜过她的脑海,她的手指不由地捏成拳头,尖尖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言敬禹洗了澡,从冰柜里拿出小瓶子的烈酒,边喝边揉着太阳穴,脑子隐隐作痛。封耀华和向楠到底是什么关系?罗锦麟又在其中参与了什么角色?向楠和言舜清的车出爆炸事故,到底谁是凶手?甚至,他到底是不是言舜清的亲生孩子?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点,他长得和言舜清完全不像,言舜清个子很矮,人偏胖,五官没有任何特色。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走出去,路人都说他长得随妈妈,一点也不像爸爸,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向楠就一脸沉默,倒是言舜清憨憨地笑说,幸好像他妈,像我就难看了。重要的是,言舜清为人老实憨厚,心底善良,是街坊邻里之间口耳相传的老好人,而他心知肚明,自己完全不是言舜清那样的性子,甚至,截然相反。想着,他轻笑了一声,随即猛地将酒瓶子砸到地上,手缓缓地覆盖在脸上,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过了很久,他察觉到有人上了床,正近身靠了过来。微微睁眸,竟然是华筠。她小心翼翼,颤颤地伸手去解他腰间浴袍的带子。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冷:&ldo;做什么?&rdo;&ldo;敬禹哥哥,我喜欢你,好喜欢……&rdo;她不管他的阻拦,贴近他,去亲吻他的俊脸,&ldo;你呢,你喜欢不喜欢我?&rdo;&ldo;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明天早晨你还有课。&rdo;&ldo;我不想上课,我想和你在一起。&rdo;华筠凑过去,唇落在他滚烫的喉头处,&ldo;我们一起好不好?让我陪你,我愿意,愿意给你的。&rdo;&ldo;出去。&rdo;他蹙眉,声音有些哑,&ldo;我喝多了,需要休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