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尔皇二子盛舒煜,聪明夙著,仁孝性成……自顷离明缀曜,震位虚宫,地德可尊,人神攸属,式稽令典,载焕徽章,是用册尔为太子。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体恤民生,大小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遵典,则保固易……”
第二日早朝,立储圣旨一出,百官立马沸腾起来。
盛舒煜跪地叩首:“父皇,儿臣何德何能,万不敢担此重任!”
皇帝面色蜡黄,眼窝浮肿,虚弱靠在龙椅上,摆了摆手道:“无须多言,望你今后严修内外……”
盛舒煜一而再再而三地谦虚推辞,架不住皇帝坚持和百官劝说,方接过圣旨。待钦天监择吉日正式举行册封大典,就能正式搬入东宫。
傅清扬自然前去道喜,强压下心头酸楚,笑容满面地说:“这下子,姨母总算可以放心了!表哥一向才干非凡,我早知道,储君之位,非表哥莫属的!”
盛舒煜笑道:“谢妹妹高看!”
庄皇后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喜悦,笑着关切道:“册封大殿的朝服可准备好了?”
盛舒煜点了点头:“内务府全部人手连日赶制的,时间比较紧,可苦了那些人了,皇子妃还特地赏了他们不少银两,也算犒劳他们了。”
庄皇后笑着点头:“如玉如今做事,越发周全了!”
华如玉谦逊一笑:“有母后时常指点,我才总算没那么笨手笨脚,给殿下和母后丢脸!”
大喜的日子,傅清扬也不好拿大姐的丧事开口,憋了许久,实在坐不下去,寻了个由头就出来了。
御花园里秋菊已经渐渐凋谢,几株山茶却依然寒风中摇曳,鲜艳夺目,在满目萧瑟中,独显绝艳。
傅清扬坐在水边,夹带水汽的风迎面吹来,寒冷入骨,却又清透醒脑。
“妹妹怎么坐在这里?水边湿冷,别受了寒凉。”
傅清扬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头也没回,声音闷闷地道:“没事,穿了大毛的衣服,暖和着呢!”
盛舒煊在她身边坐了,捏了把她的小脸叹道:“肉都没了,手感差了许多,还是白白胖胖的时候可爱!”
傅清扬翻了个白眼:“喜欢白胖可爱的,四哥怎么不去养头猪呢!”
盛舒煊朗声笑道:“猪哪里有妹妹的伶俐活泼!”
傅清扬心情不好,懒得和他吵嘴,瞪了他一眼,便郁郁寡欢地转过脸,继续发呆。
盛舒煊默默看了她半晌,忽然出声道:“还在为你大姐的后事心烦?”
傅清扬点了点头:“如今族里长辈不允许她葬入家庙,梁家又退了亲……大姐姐去世多天了,再不入土,恐怕就……”
盛舒煊微微一叹:“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傅清扬冷冷笑道:“能如何打算?太后娘娘避而不见,承恩公府又急吼吼退了亲!咱们傅家再没脸,也不会上赶着去攀亲!再说,我也不乐意大姐姐成为梁家的人,免得死了都不得清净!”
盛舒煊皱了皱眉:“如此说来,你不想你大姐入梁家门,他们退亲不是正好?”
傅清扬摇了摇头,叹道:“哪里这般容易?被退了亲,大姐姐名声如何不受损?族里现在连个容身之地都不肯给大姐姐,祖父的意思是人死如灯灭,他去找一处庵堂,捐些香火银子,让大姐姐安葬那里。”
盛舒煊挑了挑眉:“你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我怎能忍受大姐姐死后不得安宁?”傅清扬伤感叹道,“生前,大姐姐为这个家操心良多,却不得善终,如今不在了,我又怎忍心让她随便安葬,孤坟一座,不得香火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