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颎说话也没避讳在场之人,言外之意是主张兰陵公主嫁给柳述,萧珺听了心中一凉到底,知道杨坚此时对宰相高颎是言听计从。杨坚对高颎之言深为赞许,言道:“两位晚生今ri比试,难分上下,朕观太子亲卫柳述,文武双全,国之栋梁,堪为公主夫君。卫尉卿萧玚才艺出众,朕会为你另选宗室之女,匹配良缘。”
大太监王文同当场宣诏,众人对柳述是纷纷道贺,晋王杨广、萧珺、萧玚,心中虽不情愿,不得已也向柳述称喜道贺。
平ri里从不发火的萧珺,回到王府便怒气横生,杨广言道:“爱妃何苦生这门子气,天下女子有的是,何必非要兰陵公主。”
萧珺道:“倘若兰陵公主和柳述早婚有约,我便不多事了,我本想帮两家牵个姻缘,亲上加亲,竟让太子妃举荐个外人柳述给冲了,心中自然憋屈。”
杨广听了这话,眼神不敢直视萧珺,默然良久,低头不语。萧珺看着杨广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又安慰道:“妾妃的话是不是伤了殿下的心?”
杨广看看周边无人,伸手抚摸着萧珺的手:“爱妃不必在意,我虽不是太子,但不能不争皇位。”
杨广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昨ri父皇在宣文殿,召集皇子及几位重臣商议密事,准备筹划伐陈攻略。”
“莫非父皇要出兵陈国?”
“如今杨素奉旨在巴东郡修造五牙战船,大量钱粮辎重运往吴州、庐州,我看开战就在今明两年之内。”
“殿下的意思是?”
杨广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觉得自己像困在笼中的雄鹰,“空怀凌云志,难上九重天,本宫想当三军主帅。”
萧珺脸上崭露出欣慰的笑容,深情的问道:“殿下可曾对父皇说过?”
杨广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咬了咬嘴唇,无奈答道:“前几ri密议伐陈方略,太子已向父皇请旨为帅,本王只怕争不过太子。”
“妾妃明白了。”萧珺默默低下头,顿感自己有种矮人一等的感觉,杨广转过身,又坐到床边,坚定说道:“无论如何,本王都要夺取帅印,将来谁能率兵伐陈还尚未可知。”
……
次ri上午,隋文帝杨坚在御书房召集太子杨勇、晋王杨广、左仆she苏威、右仆she高颎四人,再议伐陈攻略。
高颎读了杨素呈报的奏折,对众人说道:“如今清河公杨素在巴东准备已毕,秦王杨俊率中路大军兵临汉口,唯独东路主帅人选尚未确定。”
隋文帝道:“是啊,东路元帅是三军统帅,担负攻取建康的重任,事关重大。”
太子杨勇道:“父皇,孩儿身为太子,理应首当其冲,请父皇恩准让儿臣统兵伐陈!”
话音未落,晋王杨广也奏道:“皇兄乃是国之储君,督战前敌,还是让儿臣前去吧。”
“你……”太子杨勇一看晋王杨广也争当主帅,二目怒瞪,狠狠剜了杨广一眼,晋王杨广毫不理会,坚决请求挂帅。
“嗯。”隋文帝看着两个皇儿都十分踊跃,心里一时到拿不定主意,说道:“你兄弟二人,能有此报国之心,朕甚为欣慰,选帅的事待朕再做斟酌吧。”
隋文帝这么一说,太子杨勇、晋王杨广谁也没吱声,心中却互相较劲,只能等待隋文帝的决定。
商议完了军情,太子杨勇回东宫的路上越想越气,一脚踹开寝宫的宫门,谁也不敢靠近。
东宫主事云定兴和司天监高德、卢太翼三个人正在偏殿喝茶闲聊,隔着窗户望去,看太子情绪暴躁,高德、云定兴便想乘机讨好太子,以便求得好处。
唯独卢太翼,自从当了东宫宾客,是寡言少语。云定兴便对卢太翼说道:“今ri太子心情失落,卢先生何不与我等一同去美言几句,讨个太子欢心。”
卢太翼打心里不愿留在东宫,便说:“我与二位先生不同,我是被太子胁迫而来,太子心情不悦,岂是说说就好的?”
高德说道:“卢先生和我都通晓占卜,不如给太子占卜一个吉利卦,让他高兴几天。”
卢太翼瞧着高德,冷笑一下,道:“占卜是天意,哪能想吉利就吉利,你俩去,我不去。”
三个人正在嘀咕,正巧太子杨勇走了过来。一看杨勇脸se不好,云定兴赶忙笑脸相迎,说道:“太子殿下脸se如此不好,不知为何事动怒,不妨给我等说说?”
杨勇道:“今ri父皇议军机,选南征元帅,本宫志在必夺,没想到晋王杨广对帅位窥视已久,敢与本宫争夺,气死我也。”
高德爱拍马屁,凑到近前奉承道:“在下夜观天象,发现太白北移,帝星入正位,此乃是太子殿下迎来佳运的预兆呀。”
“哦?”这话到让太子眼前一亮,立刻问道:“果真如此?”高德自信的点了点头,杨勇有些不信便转身问坐在一边的卢太翼:“卢先生,以你占卜,这是不是佳运?”
卢太翼站起身来,勉强说道:“我看太子殿下眉间映红,怎么算着是命犯桃花呢。”
这一句又把太子杨勇说楞了,高德在一旁说道:“我说卢太翼,你怎么给谁算都是命犯桃花呀?”
“太子这次应是桃花运。”
本来杨勇刚被高德捧得有了几分高兴,一听命犯桃花,脸se骤变,一甩袖子,离开了偏殿。
云定兴指着卢太翼:“你呀,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定兴哈着腰,陪着笑脸跟着出去,走在太子身侧,却想出一个馊主意,来巴结太子杨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