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青衣撑着伞端了碗糖水进了来,边关着门边道:“瞧着这雨势,怕是要下上一整夜呢,不过倒是凉块儿的很,这风里呀都是凉丝丝的,吹在身上可舒服了呢,驱了一天的燥热。”
说着把糖水放在了桌子上,拿着勺子搅了搅,又吹了吹,端着递了过来,笑盈盈的道:“阮王妃,明儿一早说不定还会有彩虹呢,这是个好兆头呀。”
阮希看了眼常医师,常医师当即明白过来,挡了青衣的手,道:“这糖水还是莫要晚上喝的好,不易吸收。”
青衣无辜的看了看阮希,不知道她是能喝还是不能喝。
阮希抱歉的望着青衣,青衣只好把碗又撤了下去。
常医师没有多待,临出门前盯着阮希,道:“阮王妃胎象不稳,常有爹娘相伴的孩子与没有爹爹在身边的孩子,出生后是不一样的,这样的孩子多半体弱多病,胆小怕事,没有安全感,若是王爷有时间,还是让王爷多陪陪阮王妃的好。”
所以当夜阮希可怜兮兮的找到宇文宪时,满身狼狈,衣衫湿了大半,阮希不由的抱着肩膀打了个喷嚏,宇文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角眉梢看着也没什么温度。
阮希泪眼汪汪的将常医师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声音里尽是委曲求全,宇文宪无奈,自知亏欠了阮希,也就没说什么,由着阮希陪在他身边。
过了酉时(北京时间21:00-23:00),阮希接连的打着哈欠,坐在椅子上直打着瞌睡,身上的衣服还是潮的,凉意凄凄,惹得她抱紧了双臂,可怜兮兮的模样。
宇文宪将手中的兵书看到了最后一页才放了下来,瞧着阮希如小鸡啄米一般,挺着个肚子,脑袋一点一点的,醒了又接着睡,不由心生怜悯,他起身拂了拂衣摆,拿了件披风替她盖上,轻轻推了推阮希,阮希猛然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望着宇文宪,瞳孔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有人说,若是你判定一个人是否真的爱你,那你就看他的眼睛,看他黑丸子般的眼眸中是否装了满满的一个你。
宇文宪声音柔了几许,道:“本王送你回房睡吧,你这样睡,孩子也会受不了。”
阮希颇有些艰难的站起来身,将披风披上,跟在宇文宪的身后回了风月居。
宇文宪的双腿修长,步子也大,阮希得紧跟着才得以不被落下太远,路面上的积水有些多,她深一脚浅一脚的险些摔倒,好在青衣扶了她一把。
阮希见宇文宪头也不回的进了风月居的院落,虽觉得有些委屈,却还是高兴着。
谁成想,阮希前脚刚踏进寝门,宇文宪便转身要走,临走前,道:“你好生歇着,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阮希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宇文宪的衣角,怯生生的带着哭音儿,问道:“王爷今夜不能宿在臣妾这么?成亲伊始至今,王爷还一次也未曾宿在风月居,丫鬟老妈子们私下里都对我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阮希不打紧,可王爷也要为孩子想想啊,阮希都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得不到王爷的垂爱,那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后,谁又会将他放在心上呢?”
宇文宪站着没动,脚下也沉的很,自知是亏了他们母子,阮希如今大着肚子,就算宿在风月居也不算对不起婉瑶吧?
阮希见宇文宪没有走,喜笑开颜的连忙上前为宇文宪更衣,又吩咐着青衣去打些水来,她要亲自侍奉宇文宪净脸。
宇文宪抬手挡了挡阮希扯着他腰带的手,见她一脸的尴尬,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又道:“本王自己来,你有着身子,不方便,小心累着了。”
语气虽有些冷,可话里却暖着心窝。阮希又笑颜渐开,声音柔情似水,小鸟依人般,道:“王爷是妾身的夫君,这是妾身应该做的,不累。”
话已至此,宇文宪只能收回手任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