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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仪岛上来了一群炼器士。清一色二十岁冒头的年轻人,一个个精力旺盛,走在路上总能听到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三十多人,将一股子难得的蓬勃朝气带到了岛上。
为首一人身材挺拔,相貌算不得出众,但与同伴相比,要沉稳内敛得多。早先与杨玄嚣的一番谈话,让他彻底收了性子,在南云城源源不绝的资源供给下。如今的他已是填海境界后期的修为。虽然还是改不了佩剑歪挂的习惯,但与从前的那个混混相比,积极地变化已经非常显著。
“谢蛮拜见副掌教。”昔日绰号蛮锤的男子拱手,一拜到底。
“弟子拜见副掌教。”身后三十几人紧随其后,齐刷刷地拱手躬身。他们当中有二十人是出自当初那一批混混童子!或许资质不佳,或许悟性不高,但他们就认一个死理。义字当头,刀山上得,火海下得!能站在这里的人,至少都是启灵境界,对他们而言,这无疑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但是他们做到了!同伴癞蛇的死,梁宝妆的激励,杨玄嚣的破格提拔,秦三的强势渡劫,师门的日渐壮大……每件事都犹如强心针一般,让他们逼着自己不断努力,不断进步,终于取得了眼前的成绩。当然也终于获得了别人的认同与尊重。当他们回首看从前时,唏嘘与感叹之中,更是充满了对杨玄嚣的感激。
仙乐宫外,杨玄嚣已然静候多时,摆了摆手,让众人不要拘礼。随后就也于蛮锤开起了玩笑:“你这蛮子何时学了这一套文绉绉的把式?”
谢蛮咧嘴一乐,玩笑道:“许久未见二少爷,总该正式一些才好。倒是二少爷你,怎么弄了这样一个西北羌族的发型?若不是我以前见过,飞得笑死你不可!”
杨玄嚣抬手一抹头顶的辫子,没好气道:“不说这事,说多了头疼。兄弟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快带他们下去休息。”
气氛松弛,一众年轻弟子并不想去休息,当中一名个头矮小的年轻人忽然嚷嚷了一声:“二少爷给咱讲讲,你是怎么打跑了燃念圣僧、又是怎斩了那南宫城主?这一路上尽听蛮锤瞎吹。兄弟们都盼听你说呢。”
人群顿时炸锅一般,喧闹了起来。
“是啊!快给我们说说故事的真相!”
“他们都说您一拳就把燃念那老秃驴的满口牙齿给打飞了,他就灰溜溜的跑了。”
“还有人说,您一剑斩出十万里,南宫悲天逃到了天边,还是被一剑斩杀!”
“您这一战是不是已经坐稳了天下第一的宝座?这可是大大地给咱兄弟长脸啊!”
……
杨玄嚣听着他们不着边际的嚷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干脆厚着老脸玩笑道:“呸!你们都说错了,本少爷只用了一拳就把他们都搞定了!”
“为哟喂,好大的风啊!你吹!你好好吹!”
“谁信啊!田里的牛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实事求是的说!就算你已经是天下第一,至少也要用两拳啊!”
“这话比蛮锤讨媳妇来扯!兄弟们谁信?”
“不信!”众人异口同声,声音格外整齐,格外响亮!
一阵嬉笑在人群中爆发。
“讨打!”杨玄嚣畅怀大笑着,与众人闹到了一块儿。
这些家伙几乎都是杨玄嚣一手带上清凉山的,他们非常清楚这位年轻副掌教的脾气,做事时毫不含糊,玩笑时却没心没肺。所以他们没有顾忌,笑着、闹着,让气氛始终高涨着。
他们都很年轻,看起来天真而浮躁,难以沉静下心来做事。
他们都很年轻,缺乏经验,阅历平平,或许难当大任。
但,正是因为他们都很年轻。就在一天之前,杨玄嚣力排众异,将合欢海两仪岛的掌控权完全交到了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