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们也是前两个月才知道。”
“叶惜和叶蔓那不得好死的姐妹俩呢?搁哪儿呢?”老太太听完,搁下碗,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这么丧天良的事也能做出来,我非得弄死她们。”
“县医院的医生是吧?我去找她们医院领导去,都抓去蹲大牢!”
“我就说沈娇长得不咋样,不是我们沈家的种,我们沈家的孩子长得多俊呐,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水灵灵的。”
老爷子生怕被落下,顾不上吃饭:“我去报公安!”
“爷奶!”沈青雪赶紧去拽住他们:“别忙活了,人都在里面蹲个把月了。”
“啊?”老太太把甩飞了的鞋子又重新穿上,坐回沙发上:“算你们做了件正当事。我那孙女呢?”
她手指勾着布鞋后面,脚踩进去,动了动。
“在北城大学读书,中医系。”
老太太一拍大腿:“真出息,咱们家以后有个大夫了,我也不用走那么远去镇卫生所了。”
老爷子心想谁让你跟大队的赤脚大夫不对付啊,本来看病大队都给报销,有个头疼脑热找赤脚医生拿几粒丸子吃了就好了。
现在去镇上又远又麻烦,只能硬挨着。
“那沈娇呢?她妈抓进去了,回她爹家了?她爹不是农户家儿子吗?搁大西北垦荒去啦?”
老太太只见过沈娇两面,就记得这孩子长得不咋好看,经常缠着她妈撒娇。
听老太太这奚落的语气,沈青雪就知道她对沈娇感情不深。
“也在北城大学读书,外语系,她亲爸是中医系的老师。”
老太太“噢”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农户儿子怎么突然成了老师:“她户口转出去没,别搁家里碍眼。”
见小孙子半天没吭声,老太太眉毛倒竖:“你们不会没这打算吧?你爸脑子被驴踢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冤大头给人家养闺女,现在还舍不得了?蠢货!”
她在桌下踩了脚老头子,不满道:“你们沈家的人是不是都缺根筋啊?”
老爷子呲牙咧嘴收回脚:“青雪啊,你爸啥时候回来啊,让他赶紧把那闺女的户口迁走啊,人家不是有爹吗?眼巴巴凑上去干啥啊这是,咱们家亲姑娘户口落在哪儿?那对抱养孩子的夫妻家里?”
“得赶紧迁回来认祖归宗啊。”
沈青雪又陷入沉默,过了好半天才艰难道:“爷奶,妹妹因为我的原因,生出来后身体不太好,那对夫妇怕养不活,把她丢了。”
“那那那……”老太太气得直哆嗦,说话都不太利索:“那我家孩子现在怎么到北城大学去了?她被哪户人家带回去了?咱去上门磕头,感谢人家!”
“老头子,把我们带来的鸡蛋和咸菜还有饼子拎上,我们现在就去!”
她浑身都在发抖,眼角湿润,呼吸都不匀。
老爷子赶紧给她顺气:“去去去,咱马上去!青雪你给爷爷带个路,你爸妈啥时候回来?到时候让她们再去一次。”
沈青雪赶忙去扶:“捡到妹妹的人家也是咱们军属大院的,男同志是位姓苏的团长,女同志是军医,待妹妹很好。我爸已经和人家商量好了,沈娇的户口迁出去,也不准再住在家里。妹妹的户口留在苏家,不强求她迁回来。”
老太太止住眼泪,挣脱他的搀扶:“青雪啊,你告诉奶奶,你妹妹是不是不愿意回来?还是你们做了什么伤她心的事了?”
“刚才奶奶说要把沈娇户口转出去,你半天不吱声,舍不得了?”
见他不说话,老太太直跺脚:“你这孩子怎么亲疏远近不分呢!那可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孩子,你怎么就不清醒呢!”
“你爸也是这么想的?”老爷子一边劝慰老伴一边开口:“要是这样你们爷俩都把姓改了,别姓沈,说出去丢人。”
谁家会把别人的孩子当宝,自家的不管不顾?更何况还是故意换了孩子,要不是这个苏家,小孙女指不定命都没了。
沈青雪羞愧地低着头,任由他们骂。
而苏娉她们,跟着带队的老师一上午走了八公里。
不怪她们速度慢,除了背的东西多走不动,还有就是带队的老师专挑山上的羊肠小道走,拍着胸口说这是近道。
结果别的队伍没影了,她们还搁这儿转呢。
刚出发的时候夏莹还是热血沸腾的,走了一公里心拔凉拔凉,到现在已经心如死灰。
“阿娉,咱们这回真垫底了。”她苦着脸,惆怅道。
苏娉也有点走不动了,但是不敢掉队,只能停下来喘口气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