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仿佛从焉九身上看出一股浓重的怨气,她忍不住提醒道:“昨日你可答应大白鸟的主人,会好好把它养大的。”
说起这茬,焉九就悔不当初。
昨晚他就该坚定地把这个烫手鸟扔回给它的原主,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临出门前,小雏鸟又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赶都赶不回去。
长离看热闹不嫌事大,“焉小九,你就带上它呗。它孤伶伶一只鸟,呆在客栈里多可怜啊。这镇上连人都能丢,更何况一只雏鸟……”
焉九冷着脸将雏鸟揣进了袖口。
他们今日和余师兄依然是分头行动。
余师兄去城北的樵夫和江秀才家,焉九和长离去城南的钱屠夫和路脚夫家,最后在城中的谈老板的铺子会合。
焉九和长离根据余师兄在府衙拿到的地址,先来到钱屠夫家。
钱屠夫是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汉子,一人一剑上门时,他正在院子里霍霍磨刀。
长离看着那闪着银光的刀口,合理怀疑这把刀杀过的猪,能绕红山镇至少三圈。
焉九在半敞开的院门上轻叩两下,钱屠夫才抬起头,看了看这张陌生的面孔,“有事?”
焉九直言道:“我是归元剑宗的弟子,来调查失窃案的。”
钱屠夫放下杀猪刀,嘟囔了一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手。
“这都来第几波人了,也没见查出个好歹。”
焉九并不在意钱屠夫的牢骚,将衣袖里不安分的小雏鸟往里按了按。
“你能详细说说家里丢锅的始末吗?”
钱屠夫直接把他们带到后厨,指着一个空空的灶台道:“原本那口锅就架在这里,这可是我家祖传的铁锅,从我□□祖爷爷辈就开始用它炖肉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居然把这锅偷走了……”
长离看着那个灶台,不禁咋舌。
根据这灶台中间留空的大小,大致可以估量出锅的大小,直径大概比她的剑身还长。
放一头大肥猪可能有难度,但是放一头普通大小的猪,完全不成问题。
焉九若有所思,能把这么一口铁锅不惊动人地悄悄运走,普通人还真不容易做到。
他又问道:“除了这锅,家里就没有再丢别的东西?”
钱屠夫摇摇头,“怪就怪在这里,家里的银钱和其他贵重物品都没丢,只有这口大锅没了。”
一人一剑从钱屠夫家里出来,长离便说道:“犯案者是修士的可能性更大了。”
焉九赞同地点点头,“若是事发不久就来查看,说不准还能感应到术法残留的痕迹,现在过去数月,什么痕迹都不剩下了。”
说话间,那只小雏鸟终于趁着焉九不备,从袖子里冒出一个凌乱的毛脑袋。
长离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了。
在焉九把小鸟摁回去之前,她连忙道:“你就让它出来透透气吧,看把孩子憋的。”
焉九刚一松手,毛孩子就变本加厉地一抖翅膀,飞上焉九的头顶,安窝了。
焉九的脸色更糟糕了,想把小雏鸟直接从头上薅下来,却被一双小细爪勾住了头发。
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长离憋笑,“你可别乱动,头发被扯下来容易,再长回来可难。”
焉九的手顿住了。
他顶着这只小雏鸟来到了路脚夫家。
路脚夫出门做活了,在家的是他的婆娘。
焉九刚说明来意,路大娘就忙不迭地说道:“这位仙师,其实我们报官,也不是想找回这鞋。主要是这事情蹊跷得很。”
路大娘指向门边的那一排鞋子,“我们家的鞋子都在这儿,有新有旧,偏偏被偷的,是那双最旧的鞋,想想都让人发毛。”
“老路本来还说那双鞋本来就快破了,丢了也就丢了。可我怎么想都不对啊,今天这小贼能悄无声息地偷我家一双鞋,明天还不知道要偷什么呢!我只要一想这事,就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