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想起陈六小姐那淡然却仿佛被风吹皱湖水般的目光,她才觉得有意思。
齐四小姐也笑道:“便是将这首诗给国子监读书的哥哥瞧,哥哥也会觉得好。”
……
齐家马车渐远了,琳怡只听得自家马车声响。
三太太萧氏感觉道琳怡的沉默,转头看向琳怡,只见琳怡黯然地低下了头,“母亲,女儿有话想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萧氏从来没见过琳怡这样郑重的神情,怔忡片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琳怡抬起头看向萧氏,声音清晰,“母亲这次带我去林家,是要让我见什么人吗?”说着将林五小姐引她去染墨居的事说了,“我听见屋子里有男人的咳嗽声。”
萧氏吓了一跳,将车厢里的菊花粉釉香料罐打翻在琳怡脚边,“这……是……真的……”
琳怡垂下眼睛,“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
萧氏想不出究竟,颤抖着手,“林家……为什么……”
琳怡不再说话,她只要在林家喉咙上留下一根刺,谁去碰的时候,都会觉得疼。
……
送走了宾客,薛姨妈陪着林大太太在屋子里坐还没说上两句话,龚二媳妇进了屋在林大太太耳边说了几句。
林大太太的脸色变得豁然难看。
在花厅里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听到陈六小姐走丢的消息,她就知道这件事没办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初柔被陈六小姐锁在了染墨居。
林大太太差点急火攻心,“去……将初柔和二爷给我找来,我要问个究竟。”
龚二媳妇头一低忙去安排。
不一会儿功夫林五小姐灰败着脸立在林大太太眼前。
“陈六小姐说是斗诗你就承认了?”
那时陈六小姐明明已经看到了她的动作,她怎么能不认,林初柔点头。
“蠢货。”林大太太破口骂道。
林五小姐几乎哭出来,“陈六小姐说一路上没见到下人,还说我将她往僻静处领,这话传出去了旁人要怎么想我们林家……”
所以就被人吓住了,在众多小姐面前承认。林大太太咬牙切齿无话可说。
林五小姐看向旁边的薛姨娘,薛姨娘点了点头,林五小姐上前道:“母亲,都是女儿和陈六小姐顽笑才惹出来的事,以后女儿再也不敢了。”
反正没有人见证,就死咬住是顽笑。
林大太太冷笑一声。顽笑,初柔半句没提斗诗的事,陈六小姐怎么会突然提憋诗性……八成是看出些端倪来了。这下陈家知道了这起事,说大了会想到男女之防上来,说小了是林家看不起从福宁回来的陈三老爷一家。
有了这件事,往后两家交往……就算避着不谈,也……如鲠在喉……
……
林正青将几位小姐在烟波亭办诗会的事听了个清清楚楚。
拿起陈六小姐那首无人能对上的诗。
前面的诗都作的随随便便,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才情,偏要等到将五妹妹关在染墨居之后才大放异彩。
仿佛是被逼无奈挺直脊背,生怕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