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我来见你,只是不希望你继续来找我了,这里,毕竟是尼姑庵,为给这些师太,带来不便的。”沐倾寒下了很多决心,才来到纳兰澈的面前,他,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不修边幅的纳兰澈,看起来,好憔悴,好让人心疼。
犹记得,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书生意气,温润如玉,他撑着伞,对她莞尔一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如果一切都回到原点,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会不会,此刻的你我,又是另一番光景?
“倾寒,我,只是想了解我心中的最后一件事。”
“四少,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莫不说我现在不想走,就算是我真的要走,也不会跟着你走的。你可曾知道,你在我心中,曾经很重要,不,现在也很重要。但是我的生命,不再为你而活了,所以,你也不要为我而活了。”
“我不明白的是!”纳兰澈大声地怒吼着,然后全身突然没有了力气,痴痴地问道:“在感情面前,人,就不能错一次么?我错了一次,就错过一生么?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不可以,再在一起,真的就那么的天理难容么?”
沐倾寒被纳兰澈问的,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曾经,在纳兰府的时候,她拼命的扑向他,他不停地逃避;
此刻,是他不停地回头找自己,自己在拒绝。
爱情,真的就是这样的一场躲猫猫么?为什么,总是躲来躲去,怪来怪去。
在爱情面前,就不能犯一次错误么?
这句话,沐倾寒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如果说不可以,那她和段子墨之间的羁绊,到底又算什么呢?如果说可以,那为什么就不可以和纳兰澈,重修旧好呢?
纳兰澈的问题,实在,让沐倾寒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至少,她很明确。“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背叛子墨;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跟任何人离开,包括你。”
风好大,雪,好大,梅花的花朵吹落了一地。
沐倾寒的背影,在一切的影像中,一点一点的消逝。
打开庵子的门,尘心一直都在门外面偷看,她那个小姑娘,一直都是天真烂漫的。可是此刻,竟然傻傻呆呆的,一脸的疑惑,她拉着沐倾寒的袖子,“神仙姐姐,你看,那个男人,哭了,哭的好伤心,哭的都跪到雪地上了。姐姐,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男人,却没有想到,第一个见到的男人竟然长这个样子,男人伤心,都是这个样子么?好让人难过,好让人痛心啊。”仿佛是感受到纳兰澈的痛一样,尘心摸着自己的心,表情很是难受。然后她一抬头,却看见了沐倾寒流着眼泪的样子,沐倾寒重重地呼吸一口气,然后笑了笑,“放心吧,丫头,你是不会理解这种感觉的。”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爱情啊,爱情分为很多重,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不爱的人疯狂的爱你,你曾经爱的人,你不能爱了。你现在的爱人,没有在你身边。这就是爱情,说不清楚的爱情。不过,你是姑子,是永远都不会体会到的,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尘心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了还是假懂了,懵懵懂懂的。
过了好几天,玉皇观竟然出了太阳。
这是在大风雪后,第一次,出现了暖阳。
沐倾寒因为这些日子心情的郁结,和尘心一起出庵子散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沐倾寒总感觉到纳兰澈在那里等候的那天,那天,真的让人很心疼。
但是,她没有选择。
“咦?那个怪叔叔真的没有在呢?夫人,你真的把他赶走了么?他真的不会出现了么?”
沐倾寒点了点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人的心,到底要被伤害多久,才能彻底死心了。总之,总会有死心的那一天。”
说完,沐倾寒如释重负的和尘心踏了出去,四少,真的不是倾寒要负你。曾经的爱,倾寒怎么会忘记,曾经的执迷,倾寒怎么会遗忘,可是,一段感情,真的容不下第三个人。倾寒会每日都在佛祖面前为你诵经,愿你可以再找到一位,真正爱得起值得爱的好姑娘。
沐倾寒在心中这样祷告着,好像这样说了后,她,才不会感觉到丝丝的难受。
那日,沐倾寒总觉得自己的肚子很是不舒服,怕是这几日晚上睡不好动了胎气,她便走了几步就休息几步,好在今日的太阳,很是温暖,很是和煦,在尘心那个小丫头的陪衬下,倒是一点都不无聊。
她们摘到了很难得的黄色的腊梅,在冰天雪地中,特别的惹眼,特别的清新。
当两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三个人欢声笑语地回到庵子时,沐倾寒很警觉地发现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