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其实也是他拘着她。让她每天都不能出内宅。他随时回家她随时都要在。
不管她以前是不是和王世强关系密切,也不管她和楼云到底为什么断了情份,她是贾似道的妻子,就不许出他贾府的门。
她要是有一天出门看亲戚,或是去佛寺上香,没有迎着他回家,他就敢比她更彻底地砸了正房里所有的摆设。
然后住在史云英的院子里,上朝也从角门走。回府也从角门走。
不到她哭着在角门堵到了他,和他赔罪保证绝不出门了。他是绝不肯叫她看到他的。
她和贾似道的婚后生活,就是这样紧捆在一起维持着。
谁也不许离了谁的视线。
因为没有真情份,却非要贪占着对方不肯放。
以为禁住了那双脚,就禁住了那颗心。
直到两年前,他送了她离开家去济州城,让她终于慢慢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这段婚姻也就没必要维持下去了。
……
“王平章以前从唐坊学到的东西,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了。想来我也对你没有用了。”
她提裙离开正房前,转了头看他,
早在赵端宁北上的时候,他就准备着这一天了。
万一战败,他就不需要她了。
“他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叫四明王家也叫人口耳相传,子孙延绵不绝,成为将来的旧族大家罢了。”
“我明白。”
贾似道也倚在了门边,伸手从她的嫣红双唇上划过,
“但要说子孙延锦,历朝历代都是宗室子弟传代最多最广。那怕就是亡了国。远支旁姓也能开枝散叶,千百年不绝了。”
她避开了他的手指,转头要走,却又被他拖了回去。
重重地关上门之后,他把她推在了雕门上,盯住看了半晌。
她没有出声。
他低了头,就吻住了她。
就像是那一夜成亲时没来得及重新开始,也不再有机会的吻一样。
“要是,要是——如果那年我没有去接史娘子,没有安顿她做外室……”
他在她耳边这样轻语着。
她按住了他解她衣带的手,平静看着他,道:
“没有如果了。”
她和他在初相识时,是不是有过真正做恩爱夫妻的机会。
这样的回悔,已经没有必要了。
……
赵端宁也算是足够地有担当。
他一直熬到了回驾临安城,扶了太子监国,他又提拨了贾似道进了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