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祁家,自百年前大劫起,星监凋零,到最后便唯剩他祁缪一人。”
黑袍人隐藏于祁家多年,许多连祁沉笙都不一定清楚的事,他却尽然掌握。
“可那祁缪,不思培养后辈,反而将主意打到了旁人的身上!”
黑袍人转身,像是在隔着那不透光的长袍,看向祁沉笙:“祁辞从小教导你们的时候,一定也提到过那个说法吧?”
“星监因命数而生,以血脉为契……”
那若祁家之外有与星监命数相近的人,是不是只要有祁家血脉的滋养,就一样可以获得星监的力量?
汪峦听到这里,只觉心头疑云顿时裂开一线,他猛地想起电影中的情景--祁缪与杨玲文的生辰是同一日!
果然,他听到黑袍人声音怨毒地说道:“我可怜的姐姐,她与祁缪同日而生,时辰上虽有出入,但八字论起阴阳来却几乎分毫不差。”
于是祁缪,就动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他哄骗的杨玲文,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她,获取星监的力量。
“她哪里想要做什么星监,她只是满心满意都是祁缪,即使他在我们姊妹间游离不定,她信了他诉苦的鬼话,想要做他的妻子,帮他一起让祁家延续下去。”
黑袍人又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苍凉的嘲讽:“我的姐姐啊,旁人都当她性子沉稳睿智,可被情爱迷了眼睛后,却也是那么可悲。”
就这样,在祁缪的引导下,杨玲文开始与他一起参与处理执妖,并且让执妖寄生在了她的身上。
一开始事情还在祁缪的掌控之中,他定期用自己的血脉滋养杨玲文的身体,并且琢磨是否可以用祁家其他人的血代替,或者怎么将杨玲文转化为真正的星监。
可随着杨玲文身上的执妖增加,他开始发现,仅靠血液的滋养,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她体内的执妖了。
“这时候他才慌了,才终于承认,也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这里,始终萦绕在汪峦心头的违和感,又渐渐浮现出来。
他被执妖寄生过,也知道祁沉笙曾经用自己的,来滋养他身体里的金丝雀,后来在祁默钧的指导下才换了法子。
退一万步说,杨玲文的身体真的因为承受执妖太多,无法再续命挽回了,祁缪如果真的爱她,依旧可以在她死后,将杨玲文转化为自己的执妖。
这与祁沉笙当初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同,但--
“姐姐终于还是认清了他,想要与他恩断情绝……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黑袍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地笑着:“何其可笑!”
“他祁缪失败了,造不出星监,搭上了姐姐的性命!甚至还作出那副深情的模样,口中说着‘永失所爱’,可不过短短三年便彻底背叛她,另娶他人!”
“是老天却不长眼,竟让他这样的人也能子孙满堂,延续出新的星监!”
黑袍人似乎被那恨意逼得癫狂,祁沉笙手执着绅士杖,眼下的情况已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若黑袍人所言为真,那所恨的怕绝不止是祁缪,整个祁家都会被拉下水。
可,又为什么自当年在秦城起,便让汪明生算计到他的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祁沉笙心思微转,并没有直入深里,反而用冷冷的声音,穿插入黑袍人的狂吼中,犹如冰刃割开了薄薄地一道口子:“你既能在祁家这么多年,又为什么不对他下手?”
那黑袍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又笑了起来,口中不断念着那句“冤有头,债有主”,而脚下离汪峦与祁沉笙更近了几步。
祁沉笙见黑袍人走近,下意识地又将汪峦往身后护,可黑袍人却摇着头说道:“你放心,我现在对他没什么兴趣了。”
“我在祁家这么多年,为的--可都是你呀。”
尽管知道黑袍人这句话必然不是那方面的意思,但汪峦还是心头寒颤了一下,可随后听到的话却让他更为惊怖。
“从你出生的那刻起,一天天地等着你长大成人,再将你调离祁家……最后看着你,一步一步,掉入到背叛的陷阱中,觉醒成为星监。”
祁沉笙执着绅士杖的手越来越紧,这种仿若生活在别人掌控之中的感觉,着实不太好,甚至让他生出不可遏制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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