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闻言,微微敛目。
她的酒量并不差。
前世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在白从简面前如此失态。
起初嫁入白家,她很敬畏这个人。
后来相处,她开始逐渐在意这个人。
直到后来父亲战死、母亲去世还有唯一的哥哥萧玉竹消失时,白从简从未解释过一句,而她也将所有的欺骗和隐瞒都加在了白从简的身上。
前世,他以为护着她,便是事事不告诉她,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
可萧子鱼知道,她并不想做笼中鸟。
那时的她,恨透了白从简,更恨自己的无能。误解一切是白从简的错误时,却依旧狠不下心来夺走白从简的性命。
白从简见萧子鱼沉默不语,又道,“那时,你炮制药材不肯见我,我只能偷偷去看你,有时候想想,我其实应该和你多说说话。我记得那会,刚入了秋,你饮了你师父送来的梅子酒,一直说着自己没醉。那时,你身上已经带了……带了毒,酒量自然不如从前,我也是第一次见你醉的如此厉害。”
因为醉了,他第一次看见萧子鱼泪流满面嘴里怨恨的说着他的名字,可藏在深处的眼神,却又透露着不舍。
那时,他也明白了,自己是真的不想萧子鱼出事。
“那你……”萧子鱼欲言又止。
她那时的玉佩并不是佩戴在腰间,而是一直挂在脖颈处,贴身佩戴。
衣襟若不凌乱,白从简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枚玉佩的存在!
“你喝醉了。”白从简又重复,“所以我看到了。”
他没有细说,而萧子鱼内心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萧子鱼的记忆里,她从未饮醉过酒,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她的酒品不错。尤其是那会,她每一日都过的疲惫,恨不得早日解脱。
她尴尬的没去看白从简的眼神,还在继续问,“现在,你是不是会怀疑,这枚玉佩的来源。“
“对!”白从简见萧子鱼有些不安,并没有继续说萧子鱼醉酒的事情,而是随着她转移话题,“前世,我也未曾多想,直到后来,我发现了这玉佩有个很奇特的地方。”
萧子鱼疑惑,“奇特?”
“对!”白从简回答,“这枚玉佩遇火会出现,淡淡的玄鸟影子,虽然痕迹很淡,但是却很清晰!”
前世,萧子鱼救了大火中的他,那枚玉佩也被大火灼烧。
也是那时,白从简才知道了这枚玉佩的奇特之处。
碧绿色浅淡的玄鸟,在火中显得十分清晰。
“玄鸟?”萧子鱼皱眉,“这有什么奇特之处?”
而且,再奇特的玉佩,也不能换多少粮草啊!
白从简见她还在担心粮草,又说,“书上说,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而恰好,莱夷族中有人自称为上古九黎嫡系一族,信奉的便是玄鸟!”
萧子鱼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若我没记错,这玉佩是伯母的。”白从简说,“而且,伯母和顾家无关。那么,我做了个最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的确是大胆。
在千里之外的周隐竹拿着纸条和玉佩的时候,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他犹豫了很久,盯着纸条上的字迹,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