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荣正准备了去宣义坊,昨日里收到陈家娘子来信,说是打算先回洛阳,而房大学士也与她们回信了。
天阴沉沉地飘着几丝细雨,绿佩服侍温荣穿上妆缎银鼠灰褶子大氅,一早与祖母作别后,温荣带了遗风苑的部曲与仆僮出府,约莫巳时初刻,赶到了宣义坊。
温荣由婢子迎进乌头门,陈夫人、月娘、歆娘已在前院里等候,如今陈府家眷虽心有难处,精神却好了许多。
陈府娘子牵着温荣至厅房说话,陈夫人则去吩咐了热茶汤。
月娘取出房大学士的回信,只是四字‘稍安勿躁’。
温荣颌首问道,“房大学士可同意见你们了。”
月娘摇了摇头,“不曾同意。可有这四字,我们便安心了许多。”
房大学士信里的意思是。此事要等到御史台巡按回京后才可定夺。
此确乃为官之道,为人臣子。若是无法猜到圣主心思,官级必定不高;猜到了却不肯安分守己的,必然做不长久。房大学士与林中书令能如此得圣主器重,是不无道理的。
房大学士肯回信,至少说明房大学士不会对此事不闻不问了。
歆娘捧了一盏茶递于温荣,欢喜说道,“明日我们就要回洛阳府了,可过一段时日还要过来。”
温荣听言,也替陈府家眷高兴。稍安勿躁亦指明此事圣主尚在权衡之中。
陈家人仔细想想便能知晓,朝武太后生辰在即,弹劾陈知府贪墨一事,要到来年才会有定论了,与其在京里干等,不如先回洛阳。
月娘在一旁说道,“我们打算过了上元节再进京。”
不一会,歆娘被打发去厨里吩咐点心,房里只有月娘与荣娘二人。
月娘犹豫了一会。几番欲言又止后说道,“荣娘,若是你有机会见到五皇子殿下,可否帮我们谢谢他。此处虽为五皇子别院,可我与歆娘却也只在茶肆吃茶那日见过五皇子,便是后来我们至别院。也是五皇子身边的亲信安排的。”
说罢,月娘自袖笼取出一只玉色明暗绣流云百福荷囊。低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了五皇子。这几日无事,学着做了一只荷囊,荣娘若是方便,帮忙交与五皇子可好。”
温荣蹙眉颇含深意地望着月娘,月娘面上红晕一闪即逝,双眸忽闪不敢看了温荣。
数月前二位娘子送于自己的平安结还是歪歪斜斜入不得眼的,可今日的荷囊却极为精巧。
温荣心下轻叹一声,吩咐碧荷接下,握着月娘的手诚恳地说道,“那五皇子的性子不知月娘可有耳闻,最是清冷,我自寻了机会帮你送了,可肯不肯收,我不敢保证的。”
月娘听言很是感激,忙不迭地点了头,“我这先谢谢荣娘了。”
温荣笑了笑,并不多问,轻松地说道,“不过是小事罢了,成不成还尚未可知呢,只是你们上元节后回京,可还是住于此处?”
月娘颌首,言语里颇有几分喜意,“是了,今早上院里管事的说了,五皇子差人带了话过来,我们回京后,直接过来了此处便可。”
温荣听言放下心来,“如此甚好。”
如今陈知府家的该是都感恩于五皇子了,房大学士终于肯回话,不论是因为五皇子在后面帮了忙,还是被陈知府家眷的执著感动,这中间,都有五皇子的功劳。
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温荣未做他想。
温荣安慰了陈夫人几句,又与二位娘子说了一会话,由于天凉夜来得早,故温荣过了未时即与陈府家眷作别,若无意外,转年上元节后又可再见了。
月娘与歆娘也合做了小礼物送温荣,缀宝珠百泷流纹藕荷璎珞,温荣瞧见很是喜欢,陈府娘子是有心思的,知晓自己的喜好。
与陈夫人、陈府二位娘子作别,温荣并不让三人送出乌头门,披上了银灰氅子自向院外走去……
直到遗风苑的马车出了街坊,一袭玉青色大科绫纱袍服的郎君才端步走了出来。
着藏青色袍服,名唤作桐礼的侍卫上前欠身问道,“殿下好不容易摆脱了王淑妃派来跟着的人,为何不进去了。”
李晟握着的手微微紧了紧,并不做他言,只说道,“回宫罢。”
听闻温四娘已收下琛郎的礼物,更何况,自己与她亦未有何可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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