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海跪在地上,身子瑟瑟,连声音都在颤抖。
张尧卓让曾钦达将画了押的供词丢到他的面前,沉声喝道:“董大海,你看清楚,这是不是你的口供?”
董大海垂着头,“是,是小民的。”
张尧卓道:“你且仔细道来,小张氏是如何胁迫你的?”
董大海眼皮耷拉,低低喃喃。
“就,就如供词所言。小民贪墨东家药材,以次充好,被小张氏看出端倪,她以此要挟小民为她办事,小民不敢不听……”
张尧卓:“小张氏让你做了什么?”
董大海咽了咽唾沫,说得更为缓慢,好像随时要断气一般。
“小张氏将毒物马钱子交给小民,以托卖为由放在孙家药铺,用以联络她的同伙……后来,马繁找到药铺,由小民牵线,让他二人在红炉酒肆相见,约好次日同去张家村北的药王塔……”
张尧卓又问:“去药王塔做什么?”
董大海:“去,去……小民不知。”
“嗯?”
“小民听马繁说,是见什么人,想是同伙……”
张尧卓抬了抬下巴,示意仵作何仁将一个双喜荷包拿过去,打开放在董大海的面前。
“董大海,你看清楚,这里头可是毒物马钱子?”
董大海看一眼,点点头。
“是。大人,正是此物。”
荷包里的东西确实是马钱子。
辛夷昨夜忘了问傅九衢,马繁死的时候,那一包高价买走的马钱子还在不在……
“小张氏。”张尧卓看辛夷走神,拍响堂板,冷冷一喝,“你还有何话说?”
辛夷平静地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
“大人都安排好了剧情,还让我说什么?”
张尧卓哼声,“这个荷包是捕快从你家中搜出,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这时,小谢氏抢话邀功道:“大人,民妇可以作证。这个双喜荷包是小张氏的陪嫁之物,张家村许多人都见过,可以作证。”
辛夷笑了起来,挺直腰背看向张尧卓。
“敢问大人,我和张家村人无怨无仇,为何要害他们?”
不待张尧卓说话,小谢氏再次接话,“大人,小张氏痴恋我家三郎,可三郎厌恶她,从不肯多看一眼,村里人也因她狠毒,时常取笑,唾弃……她和村人有仇,人人恨她,她也无人不恨……”
“笑话。”辛夷冷冰冰看着她和刘氏,“你说人人恨我,就人人恨我了?即使人人都恨我,我就有杀人嫌疑了?我不知道你们如此不顾体面地串供陷害,是为了帮谁洗白,但能不能稍稍用点脑子,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放肆!”
张尧卓惊堂木重重一拍。
“小张氏,人证物证俱在,你纵是百般抵赖,也洗脱不了罪名。本府念你新寡,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交代罪行,说出幕后主使,本府必会从轻发落!”
辛夷勾了勾唇,但笑不语。
张尧卓见她如此,眉头皱起,冷哼。
“来呀,传证人,呈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