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破晓,林巧儿早早的穿着绣花罗裙在窗前等。她面带笑意的摸了摸衣服的料子,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穿着这么好的衣服。
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她赶忙走出门看。
竟真的是她,林巧儿提起裙摆跑过去,喊道:“初雨。”随即红着眼眶拉起初雨的手,哽咽着说:“近来可好?”
却不料初雨挣脱了她的手屈膝行礼,“请小主安。”
林巧儿顿时心凉了半截,冷声说:“连你也这样寒我的心,难不成两年未见你也变了不成。”
初雨站起身悄声说,“我自是为你高兴的,只是宫中到处都是眼睛,生怕行差踏错就连累了你。”
林巧儿松了口气,“倒忘了你是个谨慎的性子,我只怕连你也不要我了。”二人边说边相携着进屋。
”你幼时是商家小姐,想必见过的好东西不少。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昨儿陛下赏的一副耳环,想是不差的。“遂将耳环取下,放在她手心。
初雨忍不住哭起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便收着了。可这是陛下赏的,若叫人看见了乱嚼舌根,反倒是害了你。“说罢,只拿出一只耳环。”你我各留一只,就当是我们姐妹情深的见证了。“
“你我幼时留在尚食局同受夏嬷嬷磋磨,后来独我一人被调去秀玉宫的兰林院伺候赵美人。我原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碰上了个不好相处的主子。“林巧儿也忍不住落泪道:”我可算是瞧明白了,在宫里只有当上主子才能有个安稳日子过。“
二人抱头痛哭。
哭毕,初雨在屋中转了一圈。“如今你被陛下看上,又有了品级,想必好日子就要来了。“
林巧儿正想回话,却听门口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二人正好整理好着装,就听见了叩门声。
来的是这次新选上来的赵采女与钱采女。
赵采女打扮素净,着一袭青色衣裳,除两三发簪外浑身无金玉装饰。而这钱采女打扮得不像是个末等妃嫔,腰间挂着的冰花芙蓉玉,腕上戴着的玛瑙镯。样样价值不菲,不像是末等妃嫔穿戴得起的。
“昨儿我听人说有新人住进了芳华院,我还猜想是哪家的秀女来的这样晚。仔细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宫里的老人。”钱采女娇声道。
赵采女回话说:“这林妹妹可年轻着呐,几日前我去赵姐姐那儿玩耍时。曾有幸见到过,真真是长得花容月貌,怪不得讨陛下喜欢。”
“你和这卑贱女子称姐道妹的,也不怕拉低了自己的身份。”钱采女冷哼道。
她们二人自顾自的交谈,话里全是讥讽。
林巧儿心下气愤,心想高位分的主子娘娘对自己颐指气使就算了,怎么谁都要来给她立个下马威。
“两位采女的身份妾自是高攀不得,只是何不去求了陛下升了您二人的位分,何必与我这下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
钱采女甚觉羞辱,用手指着她道:“我父乃是礼部尚书钱仪,秀玉宫的主位娘娘钱昭仪是我的亲姑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阴阳怪气。”
“凭我的身份地位,只要我得承龙恩,最起码也会被封个才人。而你这个贱婢,就守着采女这个低等封号过一辈子吧。”
林巧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采女又惊又怒,“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真可爱,只有得不到陛下恩宠的后宫女人才拿出身说事,而宫中女子恰恰是依靠陛下的宠爱而生。”
“如今宫中深受陛下喜爱的淑妃娘娘也不过是小家出身,难道你也敢在她面前炫耀你那高贵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