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斜阳已经落到了山下,被烧过的云层熔化似的碎裂,和着艳丽的布景一同黯淡,重重地压了下来。
鞭挞耳朵的风声掠过,哒哒的马蹄声溅起清新的草屑,一幕幕被扭曲的山景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周遭静极了。
我追着Adonis冲进这原始森林的时候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压抑气氛。
这不是玩笑,而是经过N多次追杀过后的经验之谈。
虽然苏特农场没有刻意修建护栏阻挡好奇的人们冲进这充满危险的原始森林,也没有新闻报道过不小心冲进去的粗心鬼被野兽撕裂的新闻,但是,凡农场里的马,都不会靠近这里。
这是从它们祖宗的祖宗就流传下来的教训。
“喂!你快停下来!”我大声地喊着。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前面的白马依旧像发了疯似的狂奔,如同发情期的小东西。
“你快走!这马失控了!”
Adonis死死地抱住白马的脖子,艰难地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冷静。
“放屁!”我狠啐一口,狠狠地抽下马鞭,错身追了上去,手臂被枯裂的树枝划伤都没有感觉。
“把手给我!”向右后方伸出右手,我回过头朝着那一动不动的货又是一声大喊。
“……”Adonis本来是面对着我的,这会儿已经傲娇地换了个面。
因为他内心的执念是,这个伸手的小子都不会骑马,让他救无异于是同归于尽。
他可不想被搜救队找到的时候,被说成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被迫和爱人殉情。
那就晚节不保了……
我低低地伏在马背上,还要躲避着不知道会突然出现的大树,偏偏这个家伙还都不领情!
真是悲愤得一口老血!
“老子马上走啊!”
邪肆地勾唇一笑,我脱下手腕上的表,系在黑马的鬃毛上,还扯了扯,见那块表没有松脱,于是松了松夹紧马肚子的腿,刻意放缓了速度。
就在一白一黑的马堪堪错身的时候,我眼神一凛,瞅准时机,狠狠一踩马镫,纵身跳到右前方的白马之上,瞬间压在Adonis的背上,一把抱住他的腰。
背部突然袭来的重量弄得Adonis胸腔共鸣,肺都快被挤出来了。
于是,他下意识想坐起来,但是被我霸道地立马按了下去。
“老实呆着!”
说实话,我喜欢这种毫无悬念的压制,更何况,这个家伙本来就欠收拾。
而脸贴着马背的Adonis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如此亲密的接触,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是听话地趴着?
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弱鸡牵着鼻子走啊?不服气的Adonis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
不料,又被一把按倒。
“我说过了,老实呆着!”
像是对他的不听话表示不愉快,抱着他的少年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喂!”Adonis咬牙切齿地挣开背上的桎梏,猛地坐起身来,扭头狂吼,“我凭什么要听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少年目光一沉,抱着他就伏在马背上。
这一回,他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被人抱在怀里,脸颊紧紧地贴在臭小子的脖颈间,那冰凉细腻的触感正摩挲着自己的鼻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
下一瞬,身上的压力消失了。
“要耍少爷脾气,就老实点,我还想多活几年!”我白了他一眼,刚刚差点就被枭首了。
Adonis这才看到远处那横亘在两树中间的断枝,要是被划上,不死也变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