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条丝丝缕缕的银色光带,从窗外很远的地方飘来,缠绕在她周身,缓缓浸入她的肌体。
这是什么!
没有跳起来,没有大喊大叫。莫小妖为自己的沉着叫了一声好。
银光汇聚在周身,越聚越多,将她包围,她吸进去的气体里也都是,身体并没有不适,跟平时一样,体内热流越来越被澎湃。难道这边是所谓“灵气”,可是怎会被肉眼看到,不该是无形无相的吗?
莫小妖朝外望去,银光淡淡的,但依稀是从玉笔峰上飘下来的。难道这便是召唤自己的神秘力量?胆大包天的莫小妖想要去一探究竟。从窗口跳出去,银光被她带动的凌乱成一片,但远处还是丝带一般完好。莫小妖跟着光带,向山上的方向走去。如今的山势依然陡峭,但已经拦不住她了。调动体内气息,纵身一跃,便是一丈多高,远超过一般房屋高度了。只是这山上杂草乱石让人难有下脚的地方,影响了她第二次跳跃,这一跳,只有半丈高。借着月光,她手脚并用,猴子一般,在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山坡上攀援,追寻那银色光带的来处。只是那光带似乎要消散,她要抓紧时间。
连爬带跳的,上去的挺快。这也是莫小妖一时迷了心窍,不然,她是绝不敢大晚上就独自一人上山的。
光带淡的几乎看不到了,不过她也看到了光带的出处,就在上方几丈处,那里似乎有什么颜色较深,像是一个洞穴。
终于上去了,确实是个洞穴,里面什么都看不清。莫小妖没带火把,不敢贸然进去。不进去吧,心里又痒痒,犹豫了好久,还是下山吧,明日天亮了再来。
次日的练习分外卖力,和商拓打了个难分难解。龙开终于松了口气,若都是新人,莫小妖定能进三甲。现在只看秦奇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了。
莫小妖笑着对商拓道:“师兄,我这么大的进步,你不奖励我点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
“把你的剑借我玩玩。”
商拓大方的丢给她:“接着,小心些,摔坏了你,大师兄会跟我拼命的。”
“放心,为了师兄你,我保证好好活着。”
正午,得到了比平日多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莫小妖想着兰已竹的回信应该到了,便过去打听打听。
梅芳蕴气色好了一些,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写一封信送过去,正好咨询一下莫小妖的意见。
“大小姐,我也没这样的经验啊。”不是不想帮忙,是有的忙要适可而止。人家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她莫小妖,打死都不会回头去再看一眼。在帮,就不一定是好事了。莫小妖甚至有些后悔前几次出主意了。
梅芳蕴没有多想,看莫小妖这小身板,小个头,确确实实是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啊,自己怎么就想到拿她当救命稻草呢。自己失笑一回,道:“是啊,你更加不懂,还是我自己拿主意吧。”又问,“你的功夫练得如何,听说四坛要比试,你参加吗?”
莫小妖骄傲道:“当然,我十几位师兄就等着我给青龙坛争光呢!”
梅芳蕴笑着拧她的脸:“诶呦,还挺骄傲的!”
莫小妖:“实话实说而已。大小姐你好生歇着,我先回去了。”
“去吧。”
出了暖芳阁,走到僻静无人出,莫小妖出剑,跳上去腾地拔地而起,去找昨日发现的洞穴。
这洞穴向阳,此时能看到里面很深。莫小妖早有准备,带了好几根火折子。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黑暗,双眼适应里面的暗淡后,视物基本无碍,火折子暂时用不上。这山势险峻,多怪石,这洞穴里面却好走的很,连个硌脚的石块都没有,实在奇怪,走到里面,也没有气闷不适的感觉,反而让她感到亲近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又向里走了几丈的距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大约有三四间屋子那么大,山洞四壁上仿佛附着了一层银漆,泛着淡淡的光,莫小妖毫不怀疑,晚上飘进自己屋子的就是这些东西。这是什么呢?好奇之下,她伸手在那银色物质上点了一下,被她点到的地方露出手指尖大小的黑灰色山石,那银色物质却不见了。她再看指尖,“咦”,并没有沾到什么啊。再看那被她点到的地方,以她手指点到的地方为中心,周围的银色慢慢变淡,消失,露出的山石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
这不会是剧毒吧?莫小妖终于有些惧意,站在原地不敢动,唯恐不小心再碰到哪里引起什么变故。不过没多久,消失的银色表层扩展到一张桌子那么大停止了。她才敢小心的迈步,却是左手握右手,不许再碰什么东西。
这山洞除了有一层不知名的银色也没什么特别,向里面走了几步,地上却有一堆散落的衣物,灰白的颜色。只有衣物,没有遗骨。这倒是奇怪了,若有不知名的高人躲到这里等死,怎么说也该有几根骨头吧。难道把衣服一脱,丢在这里,人跳崖了?莫小妖一边琢磨着,脚下也没停,再走两步,脚下踩到个异物。
它应该是在这里躺了很久,表面除了银色,还有淡淡一层灰尘。被踩到,莫小妖甚至突的感到一丝委屈,是它在委屈吗?莫小妖退开两步,仔细打量这一把约二尺长的小剑。
教中分发的剑一般三尺长,两寸宽,商拓那把也大致如此。地上的这一把,短了三分之一,窄了三分之一。静静的躺在地上,颜色跟周围混成一片,若不是她一脚踩上去,怕是看不到的。
莫小妖弯腰蹲下,一手握起剑柄,用衣袖拭去它表面的灰尘。
没有想象中神剑的光可鉴人,它灰蒙蒙的,有些暗淡。入手却有些分量,跟它的身量很不相称。
莫小妖凝视着它,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缘分。
比如她看到它,就觉得它就是她的。它在这无人的高处孤寂多年,就是在等她。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小剑身上,浑不察觉,山洞里的银色蔓延飘荡在空气中,化作缕缕青烟,缠绕在她周围,最后钻进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