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地方将酒坛藏下,苍越返回竹林。
“路丫头,为师回来了,”他现身林间,高喝一声。
一滴雨珠从叶尖砸落,四下无人。
之前路悠悠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苍越静了两秒,脸上一变,转眼出现在悠悠门前。
“你”他紧张地打量门口的顾赦,衣裳整齐,并无任何不妥的模样。
“怎么回事。”苍越松口气。
他话音刚落,门“吱”地一声开了,悠悠从屋内出来,揉了揉恢复力气的手,雪白肌肤残留着些许红意。
“师父,我把黑蛊吃了。”
“可是你体内的蛊出问题了,解就解了,顾赦体内的情丝蛊再想办法,幸好,提前准备了黑蛊。”
苍越带着后怕,拍了拍胸口。
若为了解情丝蛊,把路杳搭进去,他是万万不许的。
“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太好,”吞下黑蛊后,悠悠身上的热意已退去,但心头的燥热迟迟未消。
“师父,会不会有黑蛊被反杀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黑蛊是杀蛊,天生”苍越解释到一半,面色僵硬地看向她,“你该不会”
悠悠不确定道“似乎是。”
苍越心间一梗,从怀里摸出张纸片人,匆匆离开。
片刻,他又回来了。
“还有救!”
十万大山的老朋友道,黑蛊被吞并不影响,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让两人体内的蛊虫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互相靠近,最后被诱导脱离宿主。
“还是等天亮,路丫头体内的蛊虫成型后,让两个蛊虫互相勾引,”苍越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堆草药,“帮我铺在地上,到时候需要。”
待天亮,算时间差不多了。
苍越让悠悠与顾赦坐在药草之中,一人喝了一碗刚煎好的药,而后划破两人的掌心,留了一模一样的伤口,作为蛊虫离开体内的地方。
他指尖捏诀,将两人手掌按在一起,让他们伤口贴合,鲜血交织。
“等半个时辰,在此之前,莫要分开手。”苍越撂下话,担心药效不够,出门继续熬药。
转瞬,室内只剩对坐的两人。
四目相对。
悠悠眨了眨眼,看到顾赦把眼闭上了。
刚喝了药,她齿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舌头微涩,被周围刺鼻的草药熏得头晕眼花,原本泛起燥热的身体,也被药性冲击得平静下来,整个人,仿佛踏入了无欲无求的境界。
顾赦的手贴着她,掌心重叠。
不比不知道,他手掌比她大了不少,少年冷白皮肤下,修长清瘦的指骨轮廓清晰,紧挨着,能轻易感受到,凭肉眼永远无法察觉的力道。
窗外响起声声鸟鸣,晨风从门口吹入。
悠悠青丝散在肩头,被风吹动,荡起轻柔的涟漪,手臂悬空伸久了,涌起酸疼之感。
她正打算用左手托,手指忽然被扣住了。
顾赦刚被她打量的修长手指,缓缓蜷起,挤入她右手的指缝。
十指相扣。
清晰的硌人感从指间传来,顾赦握住她的手,力道忽轻忽重,像节奏乱成一片的心跳。
悠悠愣了下,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
他闭眼未睁开,鸦羽般的睫毛垂着,整个人不似初见时的病态羸弱,如今眉间的阴郁之色淡了,乌发红唇,气色好到出门逛一圈,能引得一群小姑娘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