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严格说来并不是蔚木荨的错,乡试之后一个月放榜,蔚木荨急急忙忙去看了,就像一个巨大的炸弹在他大脑里炸开,他第一个反应是这下玩大了,他竟然给自己考了个解元!好吧,作为穿越大军的一份子这样才符合穿越定律,只是他那卷子上可有不少都是国子监里老师们的见解,当然,学生和老师的见解相同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随即他就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人拉去赴宴,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也不知道多少年前见过一次面的朋友、国子监从没说过话的同窗。其中也包括那顿重要的鹿鸣宴,蔚木荨作为解元可是被好好的吹捧了一场,他几乎每晚回家都是醉醺醺的,蔚老爷蔚夫人也不拦着,相反每天笑呵呵的很支持。
于是对于家中的事难免有些力所不能及。
当然,这事更不是莫漪君的错。结婚半年多了还没有孩子,虽然问题出在蔚木荨身上的可能性更大(他昏迷了七年,莫漪君却一直健康),但在那个年代没有人会说是男人有问题,没有孩子就是女人做的不够、不好、不贤惠!
是以,对于蔚木荨纳妾的事,她不赞成就是嫉妒是为人所不耻的妒妇,她赞成又显得她对夫君不上心、不恩爱,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莫漪君始终不置可否,一切全凭蔚夫人做主。
某种意义上也不能算是蔚夫人的错,从她的角度来想她想抱孙子并没有错,妾室而已不过是个下人,生了孩子还不是要叫莫漪君为娘?还不是他们夫妻的孩子。有了孩子莫漪君以后也就有了依靠。
再说蔚木荨中了解元,以后少不得当官的,哪个官老爷不是三妻四妾?这事儿她也一遍遍问了莫漪君的意见,甚至挑人的时候也都带着莫漪君的,挑个可心的以后莫漪君用着也舒坦。
蔚老爷就更没错了,毕竟这些事都是女人们的事,他也就是在一旁劝阻一下,实在劝不动也就算了,再说蔚木荨和莫漪君也不是新婚了。
于是在某一天的早晨,蔚木荨睡的正香的时候就被一阵女孩子们的说笑声吵醒,蔚木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看见身边的莫漪君已经不见了。
急急忙忙批了件衣服,蔚木荨出去一看,十三四个二八年华的女孩站成一排,前面站着蔚夫人和莫漪君。
“好了,都站好了,漪君啊去把荨儿叫过来吧。”蔚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这么多妙龄少女是各有千秋,就不信自己儿子一个都看不上。
蔚木荨只觉得自己原本瞪圆的眼睛一下子就变长了,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女人都在想什么?不是说古代人都很矜持的嘛?那现在站在院子里这些是怎么回事?再说他们现在举家都住在莫崇明的地方,那是莫漪君的亲爹呀,在这个时候这么做——蔚木荨不禁有些羡慕蔚夫人,有时候人知道的少也是一种幸福。
“不必叫了,我在这。”蔚木荨心里却一叹不得不出来。
原本陪在蔚夫人身边的莫漪君见他出来不知为何向后一躲,头也侧过去不与他对视。
这一切自然躲不开蔚木荨的眼睛,他看在眼里却碍于蔚夫人还在也不能说什么,“娘,这是干嘛呀?”
“干嘛,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给娘生个孙子,看看这些有没有好的?只要你点一点头咱们就留下!”蔚夫人乐的是眉开眼笑,说着还不忘向蔚木荨眨眨眼,还转过身向那些女孩说道:“姑娘们,少爷脸儿小不好意思,你们都给少爷展示展示。”
还没等蔚木荨说话,只见那些‘姑娘’一个个挤眉弄眼,蔚木荨仔细一看,倒也有两个清雅秀丽,至于其他的,穿的什么样且不说了,就算古代流行红上衣配绿裙子,可是她们那胭脂擦的……倒也真配得上浓妆二字了,还有有些身上也不知熏了什么香料,还不如二十一世纪的杀虫剂好闻,还有两个在脸上涂了两块大大的红就好像把口红涂在了脸上。
更有一个,里面穿着黄袄外面套着红坎肩,下面穿了一条翠绿色的裙子,头上左右各戴了一朵盛开的紫色山茶,脸上涂了二两脂粉还画了红脸蛋,身上散发出来的香——估计在大门口就能闻到。若仔细看长的本也不难看,有些微胖但也还算能让人接受,只不过这品味和智商就值得怀疑……
看见蔚木荨看她不由分说就走到蔚木荨身边,用肩膀碰了一下蔚木荨,“官人,人家美不美?”说着还向蔚木荨跑了个媚眼。
一阵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传来,蔚木荨差点儿吐了,转头的瞬间却正对上莫漪君,她眼睛里含着泪又隐忍着不肯流下来,嘴角面前扯出来的笑意越来越淡,蔚木荨只觉得心中一动,自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一直留在心中的那个影子不是莫漪君,可娶了她要了她清白之身的毕竟还是他,能给她的本已经不多还要将这最后一点弄个支离破碎?
又看了看蔚夫人那笑开花的脸,看来今天他不留下一个是万万过不了这关的。那股强烈的劣质熏香的气味传来,蔚木荨庆幸自己还没吃早饭,咬牙说道:“美,你简直太美了,美人儿就要你了如何?”
那‘美人儿’眼睛一亮,“哎呦蔚少爷,奴家就知道你是识货的,奴家田春花,以后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