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正在厨房里帮着顾妈妈准备年夜饭,顾妈妈在一旁念叨着,“你说你这个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好?昨晚明明答应好好的,今天愿意去见你陈阿姨的儿子;早上起来说不去就不去,你陈阿姨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咱们呢。”
顾初夏皱眉,忍不住扣耳朵,“妈,从早上到现在,你叨叨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哼,受不了?”顾妈妈睨了她一眼,“下次,再敢糊弄妈妈,就不是起茧子这么简单了。”
“那你要怎样?”顾初夏靠近顾妈妈,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撒着娇,“难不成你还舍得打我?”
顾妈妈伸手,在她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娇嗔道,“怎么不舍得,我要狠狠地打。祧”
“嘿嘿,您确定这不是在给我挠痒痒?”顾初夏嬉皮笑脸。
“你这丫头,真让我和你爸给宠坏了。”顾妈妈一脸无奈,那满眼的宠溺,都快溢了出来。
“我是你的心肝宝贝,你不宠我宠谁呀。”顾初夏扭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的顾初寒,朝他眨眨眼,“是吧,哥。咴”
顾初寒勾唇笑了笑,没说话;顾妈妈扭头看了顾初寒一眼,问道,“不是让你去接他们母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还有点事,我先把图图带过来了,在客厅,我爸看着呢。”
顾初寒的话让顾妈妈眉头微皱,“这大过年的,还有什么事比准备年夜饭更重要。”
顾初寒脸色微沉,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厨房。
顾妈妈也同样是满脸的不满,顾初夏看在眼里,赶紧出口道,“妈,你这是干什么呀,大过年的,非得闹不愉快啊。”
“是我想闹?”顾妈妈眉头一皱,“你看看你哥,一提起那个女人,就像戳他心窝似的,护得那么紧,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我哥都没吭声,是你说话带刺好不好?”
顾初夏头疼抚额。
顾妈妈什么都好,只是,这么多年了,图图都五岁了,她还是没能完全接受文蓝。原因?
很复杂。
顾初夏想,首先横在她妈妈心里的一道坎,应该就是门当户对的旧观念。
文蓝,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个偶然的机会闯进了顾初寒的视线,两人一见钟情好上了,那一年,文蓝十八岁,顾初寒二十五。
那时,二十五岁顾初寒刚和一个姑娘订了婚,因为文蓝的关系,他不顾一切地毁了婚约,顾初夏记得,因为他的关系,害得那姑娘绝望地跳楼未遂之后直接得了抑郁症,现在还没美国治疗着呢。
两家关系原本好得很,特别是顾妈妈和那家阿姨,据说从小到大的闺蜜,因为那么一闹之后,就直接断了来往,成了见面就红眼的仇人。
顾妈妈是个很念旧情的人,特别是和那阿姨之间的友谊,四十多年的友情,弥足珍贵;因为文蓝的原因,就这么给毁了。
顾妈妈责怪儿子的同时,在心里暗暗对文蓝生了怨恨;所以后来,即便是文蓝怀孕并生下图图,她一直没接受文蓝。
虽然认了图图这个孙子,虽然逢年过节都在一起过,但对于文蓝想进顾家大门,她的态度一直很坚决,坚决不同意文蓝做顾家儿媳妇。
好在文蓝脾气和性格特好,在乎的只是顾初寒对她的心思,她曾经跟顾初夏说过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
“夏夏,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屑进你家大门,那是虚伪是假清高;我想进,很想做梦都想,但如果不能让妈真心实意地接受我,我宁愿不进;家和万事兴,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妈和初寒每天都闹得不愉快;我从小是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我特别渴望别人给予的温暖;没遇到你哥之前,我就像一个刺猬,我时时刻刻地张开身上的刺,将自己保护得很紧,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可,自从遇上他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恨不得将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让我觉得,哪怕我下一秒钟就死去,这辈子也知足了,真的,你不信吗?”
“现在,又有了图图,也有了我们的小家,夏夏,我一点不怪妈,我应该感谢她,感谢她为我带来初寒,让我们相知相爱相守一辈子!”
……
顾初夏维护文蓝的一句话,直接惹毛了顾妈妈,将手里的青菜一扔,瞪了顾初夏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呼哧带喘,“你们,一个个地,都胳膊肘往外拐了,我是不是你亲妈?”
“是,绝对是,您不是我亲妈,那我还能从谁的肚子里出来?”顾初夏一看皇太后怒了,立马上前抚着她起伏不止的胸口,嬉皮笑脸,“您老消消气,一会儿文蓝过来,我好好说说她,真是的,除夕夜大过年的,有什么事能比吃年夜饭全家团圆更重要?”
“你真这么想?”
顾妈妈斜睨着她,慢慢地平息了怒火。
“妈,我是您亲闺女,放心,我的胳膊肘永远是向着您的。”顾初夏连忙上赶子巴结着。
“哼,你比你哥懂事。”
“那绝对的,我是你亲闺女嘛。”
“那你哥就不是我亲儿子?”
“您老说他是,他就是;如果惹恼了你,他也可以不是,您说呢?”
“切,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