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真是挺好哄的,可是今天却不依:“真的?那昨天你家门口停的那车,难道不是请的客?”
潮生的汗都快下来了。
还有谁的车?肯定是大公主的车。
看来这住得近了,真是有不便之处。什么也瞒不住,孙家门上的人闲着没事儿,这附近左右住的人家里头,也就何家是新迁来的,够新鲜,足以当磨牙唠嗑的话题。
“那个不是客……”潮生小心翼翼地措词:“是……我家的亲戚。”
“什么亲戚?”
呃,老实人拧起来,比一般人还难搞啊。
潮生模棱两可地说:“是……我家未来的亲家。”
孙秀真眨眨眼,明白了:“哦……怪不得。我还当你请了旁人不请我呢。”
潮生松了口气:“哪能呢。”
“对了,这是我送你的……”孙秀真脸有点红:“你知道我针线什么的不行,这个是我用自己的月例银子买的。”
潮生笑着道了谢:“知道,就算你送我根稻草,那也是一番心意啊。”
孙秀真送的当然不是稻草,而是一套京城的老字号出品的脂粉。
这字号鼎鼎有名,潮生当然不会不知道。看再孙秀真送的,从面脂口脂水粉到眉黛一应俱全,这一套可不便宜,起码得要了孙秀真两三个月的月例。
“多谢你啦,那我可老实不客气了。”潮生说:“你刚来时不是生我的气么?怎么还把礼物带了来?”
孙秀真皱皱鼻子:“我都想好了,要是你真请了旁人没请我,我今天就把这个摔给你看”
呃,幸好……
这一套东西都是装在瓷瓶瓷罐里头的,真摔一下,那肯定全废了。
孙秀真说:“唉,以前我没及笄的时候,总羡慕姐姐们,穿的戴的都和我不一样。可是等我也大了,觉得这样也没什么趣儿,还不如小时候自在。那时候我还能去打秋千,现在就算我娘让我去玩我也去不了,这裙子头发都不合适……”
这倒是。
及笄之后,就代表不是小孩子而是大姑娘了,时刻都要贞静端庄。头上绾着簪钗,身上也佩着玉佩,一头一脚牢牢的压住、镇住,把一切天性都给压得死死的。
这只是一开始。
将来,还有更多的枷锁……
潮生有些出神,孙秀真说:“幸好是到你这里来,还能透口气儿。我娘最近管我可严了,今年除了舅舅家,就去过一次庙里。”
“你想去哪儿啊?”
“看灯啊。正月的时候,往年都能出门儿看灯,今年就没让去。听人说今年的灯可好了,扎了十几座彩楼,互相斗灯,别提多热闹了呢。”
看来她从正月一直惦记到现在啊。
潮生安慰她:“不要紧,不看就不看吧。我就一次也没看过呢。听说每年灯会都有小孩子走失,还有荷包、首饰被偷走的,听说有一年不还为了看灯人挤人的踩死过人么?”
孙秀真点头说:“是有一年,不过那是很少的。要不明年咱们一块儿去看吧,我跟我娘说说好话。你以前住的地方都没有灯会么?”
宫里头……嗯,也算有吧,不过潮生没有看过。
在王府的时候……
潮生急忙刹车,把思绪从王府上头拉回来。
不要再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