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愣住了,令狐云龙的酒量甚浅他是知道的。而且,听说令狐云龙这家伙酒品还不咋地。也就是说,喝醉了就容易发酒疯。
这种人着实是令人讨厌的,有些平日里内向沉默寡言的家伙。一旦喝了酒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然后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要么就天大地大不如老子嘴大,醉酒之后满嘴胡话。
令狐云龙是属于哪一种陈琳不清楚,只是在皇帝身边的时候,听唐小宝说起过,令狐云龙喝醉了容易惹事。
此时的令狐云龙就满面红光,光着膀子,背上背着荆条,脸上笑眯眯的,满身的酒气。
“右丞相令狐云龙,接旨。”陈琳冷冷的说道。
令狐云龙眯着眼,笑嘻嘻的道:“接旨,接什么旨。这不是陈公公么,来喝两杯。”
说着,令狐云龙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伸出手去,就要拉陈琳。
陈琳后退了一步:“令狐大人,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东西。”
令狐云龙愕然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然后目光呆滞的转过了头,酒意正浓的笑笑:“这个?荆条啊,我找钱不通请罪的。咦,钱不通呢,这家伙哪去了。对对对,我得去钱府,磕头赔罪去,让开让开。”
陈琳身后的侍卫们闻着他身上满身的酒气,无不皱紧了眉头。此人贵为当朝丞相,竟然如此的浮夸,怎堪大任。
对于这种酒鬼,陈琳也是毫无办法的。他只能对身后的侍卫们说道:“架住他,押到宫里去。”
皇帝唐小宝的圣旨就是让这俩人入宫觐见,此时的令狐云龙早已大醉。侍卫们只能上前,如架起犯人一般,将令狐云龙抬了起来。
令狐云龙并没有挣扎,相反则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啊哈哈,你们想送我去钱府么。好啊好,大善,快带我去也!”
当朝丞相如此打扮着实有辱斯文,侍卫们在府外就将令狐云龙塞进了马车里,以免被世人看见从而传为笑柄。
在走出丞相府的时候,陈琳停下了脚步顿了一顿。然后,便让侍卫们押着令狐云龙,往皇宫方向走去。
殊不知,此时丞相府的府厅偏门内,一双眼睛正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陈琳将令狐云龙押上了马车,门后的了令狐云龙妻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令狐云龙和钱不通闹得事实在太大,影响也太过恶劣。不杀一儆百,以后朝中还不得被弄得乌烟瘴气。
作为一个帝王,要学会玩弄权术。忠奸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其实不算是多么重要的事。知人善用,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做的。
忠臣要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忠臣,一味地愚忠不知变通,这种人可用但不可重用。重用过于刚直不知变通的臣子,很可能会乱套。这种臣子可用,让他们负责水利、钱粮、税收之类的工作可以,让他们做为文武百官的表率,很可能就会出事。
同样,奸臣也要看你是什么样的奸臣。是大奸大恶之辈,只能杀之而后快。对于为人处世圆滑世故,办事效率高的奸臣,有时候也会有用,甚至是有大用的。比如说朝廷想推举某一项政策措施,如果让别人来推行,很可能阻力重重。可是让这种人去处理,他很可能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贪官不可怕,有贪欲才有效率。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唐小宝明白这个道理。令狐云龙身上毛病很多,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这个世上除了唐小宝就没有他服气的人。
同样钱不通也有缺点,思想上过于保守。满腹经纶是不错,可遇事畏手畏脚不敢放手大干。
打仗的时候钱不通也是一样,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也就是说,在用兵之道钱不通相对谨慎。只有必胜的把握,他才会全力一击。
令狐云龙则不然,他倾向于险中求胜。兵行险招,方是取胜之道。在领兵打仗的时候,令狐云龙更像是一头雄狮,看到猎物就扑上去。
而钱不通更像是一头老虎,时刻观察着敌人,然后一击致命。
你很难说他二人这种领兵方式谁更好一些,就像是西汉时期的卫青和霍去病,两个人都是一代名将。只是,每个人领兵打仗的方式不同而已。
令狐云龙的妻子是知道丈夫闯下了多大的祸的,负荆请罪正是她的计策。如今皇帝唐小宝已经龙颜大怒,想要圣上消气,只能想办法。
钱不通是早先比令狐云龙进宫的,唐小宝在金銮殿大殿宣召,钱不通一路战战兢兢、到了金銮殿外,由太监引着走了进去。
钱不通刚想跪地请安,抬起头一看,却见这金銮殿内空空如也。皇帝唐小宝,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让钱不通愈发的忐忑,皇帝既然入宫宣召,为何又不在殿内。偌大的金銮殿内空荡荡的,太监将他送了进来之后,便关上了殿门。
伴君如伴虎,钱不通深深的知道了是什么感觉。此时的唐小宝早已不再是之前和他们高谈阔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兄弟了,人家是君,自己是臣。为人臣子者,就得低下谦卑的头。
令狐云龙的马车到了宫门口终于停了下来,除了皇帝皇后的龙撵凤撵,臣子是没有资格在宫中驾车的。
马车到了宫门外停下,陈琳走到马车前面:“令狐大人,下来吧。”
马车内毫无动静,陈琳又叫了一声依旧是没有人应答。陈琳只好走过去,掀开车帘。
结果令狐云龙四仰八叉的正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呼噜声阵阵。荆条背在背上当成了枕头,这家伙还时不时的吧唧着嘴,似乎回味无穷的样子。
看到令狐云龙这副德行,陈琳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丞相大人请下来。”
侍卫们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人家是右丞相,位高权重的。费了半天劲,侍卫们才把令狐云龙晃醒,然后扶着他下了马车。
此时的令狐云龙依旧没有醒酒,他笑嘻嘻的看着陈琳:“陈公公,早啊。咱们,这是上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