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晓别过肩,要甩开他的手,自己抽出手帕拭了拭泪。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卿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哭了好不好?”唐瑾倏尔心生一计,“你这难不成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谁‘玉容寂寞’了?”尉迟晓恼道。
“好了、好了,总算是说话了。”唐瑾就着哄道,“是我说错话了,别往心里去,只当我没说过,好不好?今日本是陪你出来散心的,还让你恼了,我岂不是大大的不是?”
手帕在眼角沾着残泪,尉迟晓不语。
唐瑾笑着说道:“实话说,这次来金陵就是要带你回去,你若不和我走,我就要一辈子没有正妃了。”
尉迟晓仍旧不语,只是颊上多了一层浅粉。
“来,不哭了,”他拿过帕子细细擦了擦,“再哭下去,可不是要辜负了这满池荷花?”
碧绿的湖水波光荡漾,唐瑾牵着她的手站在船头,指点粉衣繁花。俄而,他紧握着她的手说道:“你这样一哭,我才知道,我没有做错。我亦知道你不敢信我,但是,卿卿,请你再信一次,我定会让你知道,你没有信错。”
尉迟晓轻轻回握,“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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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文珑病愈重新回朝,一直住在文府的飞絮伤也渐渐好了。她三五日要帮秋月打下手,秋月哪里敢用公子的救命恩人做事,只请她回屋好好养着。飞絮平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秋月不让她做事,她也不敢多说,只是每天在屋里好吃懒做,心里又十分不安。
这日文珑自御史台回府,正巧见飞絮在和侍弄花草的小丫头说话。只听那小丫头说道:“我们家大人最和蔼不过了,姑娘不用怕,只管好好把伤养好就是了。”
文珑不急着进去,在门口站住。秋月本是在大门迎了公子回来,见公子不动便明白心意,显然是怕惊了两个小姑娘。但总也不好让公子在这儿久站,秋月上前半步,说道:“秦姑娘也在这儿呢,公子这两日还问起姑娘。”
那个小丫头眼见公子,不敢乱说,连忙行礼退下。飞絮突然见了文珑,心里没有准备,一时进退不得,傻站着不会说话了。
文珑走到她身前,极为和缓的说道:“这几日朝廷事忙,也不得空问你,听说你伤已经好了?”
“是。”飞絮答了个字像蚊子说话。
“你别怕,这几日我也想了想,打算盘个店面给你做。”
“我?我不行!不行的!”
“先别急着拒绝,”文珑极是和气的说道,“这几日我听秋月说,你在府里也闲不住,我想着给你盘个店做,你不过去那坐坐堂,看着两个伙计做事就是了。伙计都是有经验的,卖的也是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一类。”
“可是、可是……我不会做这个。”
“那也没关系,店是我的,赔了仍旧算在我账上,若是赚了自然从中抽利银与你,你看这样可好?”
“这、这……我不敢受……”
“别怕,去做几日就习惯了,再说也别当个大事,只当是给自己找点事做罢了。”
飞絮怯怯应了。
文珑又与她关照了几句,让秋月去帮她准备做掌柜要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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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三日,飞絮来与文珑告辞。
彼时文珑正在书房内伏案作书,书案正对房门。飞絮怪道:“公子的书桌怎么放在这里?”
文珑见她来了,搁下笔,“长宁总来,来了便要搞怪,放在这儿来了就能看到,省得总被她吓一跳。”他言语温和显然是不在意被吓到的事情,倒像是为了能早一分看到长宁郡主一样。
飞絮不懂这些,只道:“这儿正冲着门,公子不是要吹风吗?”
“现在这时候不碍,到了冬天我便往房里看书去了。”文珑道,“你今日来是要去店里了吗?”
“是,以后就都住在店里了。”
“便去好好做吧,那两个伙计你也已经见过了吧?”
“见过了,看起来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