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宗也是粉面荷花一般的美男子,好奇地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四下里观瞧。
倒是周培公,初时告假,被孝逸催促着勉强来了,一味的溜边坐在最下手。
孝逸见他身上袍子半新不旧,颜色是那种碎牛肉一般的暗淡红,便命苏德全给他找了一件自己的奶白色竹布短襦,强迫他罩在袍子外面。
——总不好在天后面前现出寒酸相。
孝逸命人收拾了最时鲜的瓜果佳肴,又将自酿的葡萄美酒用金杯盛着,和着几个兄弟开怀畅饮。
琅琊王家本就男丁不旺,素日在王府时,孝淳年纪小也跟不上他,因此也没有过这么多兄弟,身前身后的赶着叫亲哥哥,因此竟是感动非常,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
暮色渐起,天上一轮明月,圆圆地挂在舷窗上……
众人争睹孝逸的九霄环佩,说起孝逸在坊间流传的香艳故事,竟都留露出艳羡不已的表情。
孝逸向易之道:
“七弟也是风雅人,可会奏琴否?”
易之忙摇头道:
“手指笨得不行,这个本事要看我家昌宗的——”
便见昌宗抚着那琴身断裂接口,不住道:
“可惜,可惜。六哥如何舍得下那狠手砸它?”
众人都哄堂大笑,
“若是八弟,必是要半推半就的赶紧从了,抱着琴儿不放手——”。
孝逸见昌宗拿着手帕轻拂琴身,只是不敢碰那琴弦。
便笑道: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什物,八弟喜欢,尽管弹上一曲。”
昌宗道:
“但凡抚琴之人,哪有外人动他琴弦的?昌宗虽然愚鲁,却不敢夺人所爱。”
眼睛仍离不开那九霄环佩。
孝逸推着他坐到琴边,
“有人当它是宝贝,是它的福份,更何况是八弟这样风雅的妙人儿?”
昌宗见他真诚,小心翼翼的弹了一首《凤求凰》。
那小郎轻轻唱道: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皇天后土兮,银河难渡。……”
孝逸听着那熟悉的曲调,心中暗暗酸楚
——原来进宫以来竟再也没有弹奏过此曲。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
经过他的一番多情演绎,此曲竟然清越婉转,别有一番风情。众人听得竟有些痴了,却听帘后有人鼓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