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贵叹了口气道:“哎!这一路该打点的也都打点好了,不知怎么搞的,遇到了个瘟神,说是六扇门的人!硬说我们的货有问题,半路给拦截下来。我们的货本是第一批,府中的第二批货物还没出发,这瘟神查了第一批货没问题后,又要来查第二批货物,他说一定要查清楚第二批货没问题了,才肯让我们的第一批货放行,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红玉点了点头,问道:“那可怎么办?我们等得起,那些受灾的百姓可等不起啊!”
沈大贵点点头,又道:“还好!朝廷派去的赈灾物资比我们要快,虽然不多,可也能支撑几日。还有个民间教会,也在灾区救助百姓。我们的货晚几日也不打紧的。”
红玉叹了口气道:“哎,话虽如此,可救人的事晚一步,不如早一步来得好!”
“谁说不是呢!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让人将那批货整理好,好让这些赶紧检查完了事!”
沈大贵朝着红玉摆摆手,往库房的方向走去了。
红玉摇了摇头,叹道,这二爷好不容易领了个容易的差事,自己没出岔子,却又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
回了香雪阁,红玉便将此事报给了苏清知道。
彼时,苏清正在和小翠说笑。
桌上摆着沈惟善派人送来了新鲜荔枝,刚采摘下便被急急送来的的新鲜荔枝壳红艳艳的十分好看,用薄冰镇着,用银盆装着,看上去娇艳欲滴。
别看这小小的一盆荔枝,这可是比金子更值钱的玩意儿,从岭南运过来还要保持荔枝的新鲜,可不知要累死多少匹马,真是奢侈之极。
此时,小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擦点粉,也看不出来了曾经被打的痕迹。
小翠有些八卦的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些六扇们的人,是怀疑我们府中送去的赈灾物资里,夹杂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这才会想要来府中搜脏物?”
红玉立刻反驳道:“我们可是沈府,虽然说老爷只在商籍,可这苏州府乃至京城的大官们,谁不卖我们沈府一个面子?这么堂而皇之的到我们府上来搜东西,可不是打了沈府的脸面?我倒想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到我们府上来捣乱。”
苏清心中一动,此事会不会跟福兴会有关系呢?
她现在是草木皆兵,正是因为看不见敌人的存在,所以觉得处处都是敌人。
小翠拿起桌上的荔枝,将荔枝拨开送到苏清嘴边服侍后,说道:“如果是老人,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恐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小翠意有所指的看着苏清。
这话让苏清听得有些迷糊,小翠的意思是,此事跟她有关?
六扇门她又不熟悉。
唯一认识的不过是一愣头青。
苏清吃惊道:“不会吧!难道是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如何能调动六扇门的势力与沈府为敌?”
小翠捂嘴笑道:“姑娘太小看人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若他是个小小的捕快,为何能在傅丞相家里做客?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如何能说动贤王殿下,并从贤王手中借到大笔银子来替姑娘赎身?那日鱼先生派人来说,日后展少爷当家做主如何如何,可见他父亲便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苏清虽然分析起别人的事情头头是道,却对自己相关的一切十分迷糊。听了小翠的话,她只觉得头疼。
纵然荔枝再是美味,此时的苏清也没了胃口,她对小翠说道:“你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回来向我禀报!”
小翠笑着对红玉说道:“虽然你才刚回来,可免不得还要再劳烦你陪我去一趟,二爷那边的人我不太熟,必须得你陪着我才行!”
“你我之间何须这样多礼,走吧。”
二人走后,苏清的心却无论怎样都无法静下来。
她心中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这个展云飞当日被带走后,是否吃了苦头,如果他当真来历不凡,鱼先生应该不会难为他。
比如,这个来沈府捣乱的人究竟是不是展云飞,如果是展云飞的话,她应该设法与他一见,告诉他,不要再苦苦纠缠。无论她是名JI或者暗卫,与她这种身份的人来往,必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比如,这个来沈府捣乱的人不是展云飞,又该如何是好。
苏清都有些不确定,到底是希望见到展云飞,还是不要再见到他。
可她隐隐约约的觉得,心里还是想要再见一见那个干净明亮的少年。
苏清往香炉里扔了一块檀香。
在她内心无法宁静的时候,总是需要闻一闻檀香的味道,这种安静而又平和的香味,能让她的暂缓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似乎是等了很久,小翠他们还未回来,苏清觉得,或许她应该亲自去看一看的。
香雪阁的小厮将她引入了库房所在的院落,在这里她又一次见到了展云飞。
他还是如苏清记忆里,那般神采飞扬的模样,他看着苏清的笑意盈盈,仿佛他们是昨日才告别,今日又重逢的好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