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厮如此「洒脱」,居然就不管不问了,自己还不好多说什么。
问细了,问多了,没准儿还要引起这家伙的疑心了,但不问又总觉得心里是桩事儿。
「水溶兄,你的族人也就罢了,管不了也就管不了了,各寻出路便是,但是你的家人,嗯,······」冯紫英没再说下去。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曲面对她们。」水溶仰天长叹,无比萧索没落,「人的命运都是上苍注定,若是命不该她们绝,她们自然能有出路,若是命该如此,我也救不了她们。」
冯紫英真的无语了,这厮用如此一个拙劣但是听起来又无比大气的理由来给自己开脱,你还能说什么?
「若是紫英你回京了,能有机会帮忙照拂一下她们,那最好不过了,若是她们问起我,也劝她们莫要记挂,我在南京这边也就管我自己一个人温饱,若是真要流放去那边陲,我也一个人落得个干净,·····」
看着眼前这个之前还算是能稳得住的青年王爷逐渐消沉下来,变得颓靡沮丧无比,冯紫英也只能好言劝慰一番,但对他们的处置就是顾秉谦也无权过问,还得要最后朝廷经大理寺来审理。
水溶选择留在南京而不愿意回京师也不算太意外,没谁愿意去以罪囚的身份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去,即便是服刑期满,跌落神坛的他们将要和那些昔日根本不屑一顾的阶层混居而生,甚至要去从事那些被他们视为贱业的职业来谋生,这更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与其那样去接受屈辱,还不如留在南京这个陌生环境里混一天算一天,起码没有多少人认识自己,如果能找到一二贵人帮衬一把,未必就不能过活下去。
冯紫英其实也已经感受到了水溶话语潜藏的意思。
贾琏、贾宝玉和水溶都很熟悉,冯紫英能抬手帮一把就把贾琏扶在海通银庄扬州号去过得无比滋润,贾宝玉以及贾家现在不也就在冯紫英
的庇护下赖以为生?怎么就不能帮自己一把呢?
只是昔日王爷身份的自尊让他一时间难以放下颜面,不好启口提出这样一个在他看来也许就是冯紫英举手之劳的帮助。
若是能留在南京,给金陵府知府贾化打个招呼,自己在这边的服刑日子就会轻松惬意许多,服刑期满,如果能再帮忙给山陕商人或者江南商人说一说,寻个营生做起来,没法像昔日郡王爷那般,但在这江南奢华之地只要有银子,一样可以过得无比潇洒自在。
想得的确很美好只是这种事情要让水溶从嘴里说出来,还真有些为难他了。
冯紫英能猜到一些,但是却也没想到水溶会如此「深谋远虑」,甚至把后半辈子都给安排好了。
或许他觉得自己娶了甄家二女儿,而冯紫英又纳了甄家大女儿和三女儿,似乎自己也就可以享受贾琏贾宝玉这样的优待才对。
一直到送走水溶时水溶都还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却又抹不下颜面的模样,不过冯紫英相信在自己返京前,他肯定还会来找自己的。,!
别?起码金陵的冬天没那么冷,不至于冻毙在街头吧?」
冯紫英忍俊不禁,这厮还真的搞笑,金陵的冬天就温暖么?每年冬天一样冻死无数无家可归的乞讨者以及流民。
真要想不被冻死,估摸着就只有去广州了。
「水溶兄,除了你的族人,你还有家人呢。」冯紫英提醒道。
水溶更是黯然,「家人?我这德行还配有家人?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家人?都由得她们去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们不是被发配陕西么?若是皇上大赦赦免了他们的罪,或许她们可以回京师城,我对不起她们,但是现在却真的没法管她们了,自生自灭吧。」
水溶对女色兴趣不是很浓,除了甄宝旒是郡王妃外,另外还有两名侧妃,也就是妾室。
不过在上一轮流放发配中,妾室和正妻的待遇是不一样的,甄宝旒和水中棠就被流放了,而两名妾室则是就地徒刑,但这一次都应该获得了大赦。
冯紫英之所以这么一问,也就是想要问一问水溶的打算和安排,好歹甄宝旒和水中棠也和他有过一夕之欢,他起码要问一问水溶怎么考虑甄宝旒和水中棠的去向。
没想到这厮如此「洒脱」,居然就不管不问了,自己还不好多说什么。
问细了,问多了,没准儿还要引起这家伙的疑心了,但不问又总觉得心里是桩事儿。
「水溶兄,你的族人也就罢了,管不了也就管不了了,各寻出路便是,但是你的家人,嗯,······」冯紫英没再说下去。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曲面对她们。」水溶仰天长叹,无比萧索没落,「人的命运都是上苍注定,若是命不该她们绝,她们自然能有出路,若是命该如此,我也救不了她们。」
冯紫英真的无语了,这厮用如此一个拙劣但是听起来又无比大气的理由来给自己开脱,你还能说什么?
「若是紫英你回京了,能有机会帮忙照拂一下她们,那最好不过了,若是她们问起我,也劝她们莫要记挂,我在南京这边也就管我自己一个人温饱,若是真要流放去那边陲,我也一个人落得个干净,·····」
看着眼前这个之前还算是能稳得住的青年王爷逐渐消沉下来,变得颓靡沮丧无比,冯紫英也只能好言劝慰一番,但对他们的处置就是顾秉谦也无权过问,还得要最后朝廷经大理寺来审理。
水溶选择留在南京而不愿意回京师也不算太意外,没谁愿意去以罪囚的身份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去,即便是服刑期满,跌落神坛的他们将要和那些昔日根本不屑一顾的阶层混居而生,甚至要去从事那些被他们视为贱业的职业来谋生,这更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与其那样去接受屈辱,还不如留在南京这个陌生环境里混一天算一天,起码没有多少人认识自己,如果能找到一二贵人帮衬一把,未必就不能过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