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呵呵——”上官锦满身伤痕,不难看出是被人用过刑罚,一身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傲贵气,他连正眼也没瞧向皇甫天赐,轻声讽刺,“失去一切?我可不这么认为,至少霓儿如今是恨透了你,而我,是她的哥哥,无论如何,她都会心心念念系想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卑鄙手段,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霓儿她,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闻言,皇甫天赐冷笑着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背着光,一片阴影如鬼魅般笼罩着上官锦,他想起花舞国时上官锦对霓裳的过份宠爱,心里便燃气了莫名的火苗——
“啧啧……本王十分好奇,你们花舞国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为深宫里的皇亲贵族,心思竟然生得如此天真?”他微微眯着眼,语气里投射着霸气,“上官锦,你确定霓裳还是你的么?”
锁链作响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上官锦立即激动地动着,撕扯开身上的伤口也在所不惜,偏偏皇甫天赐站的距离恰到好处,他拼劲全力也碰触不到他。
上官锦气愤地质问:“你对霓儿做了什么?皇甫天赐,我警告你,休想动霓儿半根头发,待我出去一定杀了你!”
从第一眼见到皇甫天赐开始,上官锦便看他不顺眼。果然,他太过深沉,根本就是带着不纯粹的目的接近霓裳离间上官锦兄妹的关系,等到上官锦发现他的身份时,已经太晚了,所有人都信了他……
“你问本王对霓裳做了什么?”皇甫天赐的唇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又转身回到了那张雕花木椅上,俊美慵懒的姿态魅惑横生,他依着木椅扶手,一手支撑着额角,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愉悦的事,揶揄笑道,“有些事情真不好说出口,霓裳有多依恋本王,相信你心里十分明白,总而言之,该做的本王都做了,不该做的,本王也做了。至于你想要报复,欢迎随时动手,如果凭你这么狼狈的模样也可以的话……”
如果说老太婆是皇甫天赐最厌恶的人,那么眼前的上官锦就仅次于她,男人与男人之间,某些信息是不需要言语来交流的,比如花舞国时,上官锦对霓裳极不正常的宠爱,那种宠爱太过碍眼,皇甫天赐总觉得非常厌恶。
“皇甫天赐,你这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我当初真不应该与你达成交易——”想到霓裳的美好被玷污,上官锦的温文秀雅倏然飞消九天之外,情绪几近失控。
那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一个不留神,却被皇甫天赐半路杀出来,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吃了!
紫袍男人置若罔闻,对他的咒骂没有反应出半点不悦,看着他抓狂无奈而发飙的模样,愉悦的笑意直达眼底,挑眉道:“出尔反尔?本王可不曾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交易,一切都是你自愿自觉自动送上门的,本王何来的卑鄙?”
当初,上官锦的交易,确实令他十分意外,对他要吞并花舞国的计划而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皇甫天赐,你别忘了,当初我给你虎符,给你调动花舞国十万禁军的权力,交易条件一是要你留我亲人一条性命,条件二……”上官锦憋着满腔怒火,被他无辜冲傻的态度激得顿时喷洒而出,锁链的细碎声衬得那字字举证更加正义凛然,“便是要你与霓儿解除婚约,你敢说,你没有违背承诺?”
等到他发现萧天赐真正的身份时,已经太晚,花舞国被灭迫在眉睫,皇甫天赐素来残虐成性,必将血染皇城诛杀所有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留住皇室三族的命。
所以,他把调遣守卫皇城禁军的虎符交给了皇甫天赐,并且立下最重要的条件,关系到霓裳终生幸福的条件。
没想到……
他高估了那道虎符,也低估了皇甫天赐……
他,上官锦,选取了最隐忍卑微的方式设法去保住一切,却失去了一切,其实他才是害得花舞国被灭的真正的罪人!
“你不说,本王倒差些忘记了……”皇甫天赐冷笑,双眸染上志在必得的寒光,出言尽是嘲讽,“第一,本王攻入花舞皇宫,连半个人都没杀过,条件里只说本王要放过你的三族,没限定不许本王的人对他们动手;第二,婚礼确实取消了,霓裳并没有嫁给本王,不过——”
男人拖长了尾音,转而优雅地坐正,左手缓缓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碧玉指环,薄唇漾开的弧度耐人寻味,“霓裳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他的女人,任何人都不得觊觎,包括上官锦……
对于皇甫天赐这种无赖式的脱罪说辞,上官锦只感到非常厌恶,那双犀利的星眸直接射向紫袍男人,咬牙切齿:“皇甫天赐,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我的妹妹我最了解,我不信霓儿今时今日还爱你到死心塌地。十年风水轮流转,今天你不弄死我,总有一日,你会付出代价的!”
话虽如此,可自家妹妹的顽固,他也是了解的,他心里发慌——
也许霓儿真的还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又也许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想着,上官锦的心就蓦然抽痛,不由得望了门口处的东方少月一眼,对方却一脸面无表情,令他心里的不安更加茫然。
随着男人的再次走近,紫袍飘逸,青丝垂摆,他纵使处身于昏暗的密牢,自身也能散发着过于耀眼的光芒,恍如天神使者,俊美的脸上,那笑意却如魔鬼般邪恶岑冷。
男人盯了上官锦许久,若有所思,继续开口:“上官锦,听闻你们花舞皇宫里有一件流传千年的宝物——天女羽衣,只要你说出宝物所在,本王就放你走,给予你一生的自由。”
传说中的天女羽衣,上古时代天帝的女儿,最小最美最受宠的小仙女所佩戴的轻纱披帛,便是他寻寻觅觅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上官锦有些晃神,犀利的眸光在皇甫天赐身上探究了好一会儿,一瞬不瞬,令皇甫天赐颇感不舒服。
“天女羽衣在哪里?”皇甫天赐扬声问道。
根据东方少月前几次审问的结果表明,上官锦确实知道天女羽衣的所在,他只是嘴硬不说,他的脾性跟霓裳很相似,宁死不屈。
上官锦像是捕捉到他的弱点,忽而轻笑,烛光映得他的面容十分苍白:“可以,不过一袭天女羽衣要换三个人的自由,霓儿渺渺和我!”
唯恐他又向上次协议那样钻字缝耍诈,上官锦又急声补充道:“你必须保证永远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你该懂得一个道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皇甫天赐嗤笑一声,似是在讥笑他的天真,他缓缓摇头,风钻入,墙壁上男人高大的阴影晃动了几下,顿时,气愤变得凝重。
莫名的寒意袭来,上官锦只觉铁质的锁链冰冷得刺骨,一直冻到心里,突地,他的额角不禁渗出了冷汗,不由得挺直了背脊与皇甫天赐直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