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娘也伤的不轻,在乱葬岗被怡红楼的老鸨救下。”
说到这长阳郡主语气顿了顿,楚昀宁大约猜到了那段时间靖娘在怡红楼的待遇一定惨不忍睹。靖娘长的貌美,怎么逃得了老鸨的手掌心。“靖娘在怡红楼呆了整整两年,变成了怡红楼当家花魁,来找她的人趋之若鹜,没有人知道靖娘就是当年丽家嫡女,只当作两个很相似的人,也没人怀疑。”
“后来靖娘遇见了先帝?”
长阳郡主点了点头:“不错,先帝误以为靖娘死了,直到有一天侍卫发现了怡红楼的花魁和先帝书房画上人一模一样,先帝这才发现了靖娘还活着,彻查了当年的事情,又愤怒又心疼,想把靖娘接入宫册封为妃,可靖娘在风尘地方呆了足足两年,又怎么会入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先帝的怜惜只是暂时的,敌不过文武百官的讨伐。所以靖娘很聪明,没有答应入宫,而是继续留在怡红楼。但第二天怡红楼老鸨就死了,靖娘名下多了许多产业,身边也有许多暗卫守护。这还不算,新郎一家子都倒了霉,被按上了谋逆大罪,株连三族一个不留。丽家接连被贬三次,要不是靖娘求情,丽家也不复存在了。楚昀宁挑眉,靖娘可不是因为心地善良留着丽家,而是习惯了慢慢折磨丽家,时不时发泄一通。有的深仇大恨并不是人死了就解气了。有时候求死才是解脱。“先帝愧歉靖娘,隔三差五就会去怡红楼坐坐,听着曲儿解解闷,靖娘才华横溢,先帝曾夸她有大将之风!”
“再后来皇后找来了,派人咋了怡红楼,还刺伤了靖娘,差点就死了,先帝知晓后废掉皇后,连皇后之子也被打发去了苦寒之地,这才轮到当今皇帝上位!”
“先帝从小身体就不好,临终之际还担心有人会对靖娘不利,所以才会让皇帝发誓绝不会好了靖娘的命。”
楚昀宁大概听明白了,又问:“那郡主知不知道靖娘身边有多少暗卫?”
“九百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长阳郡主是先帝的亲妹妹,当年经过了整个事件,所以无比清晰。九百人,人数不算太多,但藏匿的深,不好找出来,暗处的人才是最难防备的。“你想要对付靖娘,就必须要把这九百人找出来,否则靖娘一旦出现意外死了,这九百人就会不计一切代价追杀,不死不休!”
长阳郡主说:“这也就是为什么靖娘在京城猖狂,也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的原因。”
不是弄不死靖娘,而是那九百人难缠。楚昀宁陷入了沉思。“若是楚将军在,说不定能帮帮你。”
“我父亲?”
楚昀宁诧异。长阳郡主说:“这九百人和你父亲也有渊源,是你父亲亲手调出来的。”
楚昀宁震惊,仿佛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兜来兜去,最大的boss居然是父亲。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先帝死的早,担心她会受委屈,若他的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再这么做。”
靖娘最大的幸运就是先帝死的早。死在了最亏欠她的时候。“多谢郡主告知,答应郡主的事,我一定不会忘记。”
楚昀宁拱手告辞。长阳郡主淡淡的说:“你就算找到了楚将军也没用,最多伤几个人,有些人存了心要包庇,你就是再努力也徒劳无功。”
楚昀宁不解。“怡红楼每年的收入会有七成送入皇宫,靖娘名下的财产有一半会上缴,你说,她能死吗?”
长阳郡主伸出指尖拨了拨茶叶盖儿:“这个皇位可不是他的,而是一时运气好捡来的,底下好几个王爷虎视眈眈,国库本来就充裕,有人每年拿着大批银子上缴,这样的人护着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了。”
虽没明说是谁,楚昀宁已经猜到了。谋逆之罪都能被解放,铁证如山摆在眼前,却落了个证据不足。天底下除了皇帝想包庇纵容,谁还有这本事?当年郕王不明不白死在了皇宫,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明白了。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一点都没错。“看在你和陌儿是好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一句,你已经动了某些人的底线,即便是亲兄弟也难逃谋逆嫌疑。”
楚昀宁一惊。“你该回去审问审问叶嫣儿,当年褚儿的死可不是个意外。”
长阳郡主越说越多,楚昀宁听着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郡主的意思是叶家受了皇上的蛊惑,设局害死了褚儿?”
“皇帝膝下无子,你却诞下嫡子,你以为皇上能容忍这个孩子?”
长阳郡主的话,楚昀宁一点都没怀疑。当年褚儿死的太意外了,北北也接二连三遭受意外伤害,进宫就被人盯上,太后宴会上的菜里下毒,被人掳走,差点被净身做了太监,又被刺杀,这些种种都有牵扯不清的一张网圈饶。此前她一直想不通靖娘和北北无冤无仇,干嘛费尽心思掳走北北,再加上宫里那两位有孕,楚昀宁不敢深想,有孕也不一定是真的皇嗣。这两个孩子来的太巧合了。“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长阳郡主对着陌世子使了个眼色:“送楚小姐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