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摇摇头,“不知道。”
“邵姨娘闹了没有。”
“没闹。”
“那就是正事。”
罗妈妈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起来,“小姐,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好端端的,那一位怎么就想到了贵妃娘娘。娘娘死了可不止一年两年,长春宫里的草怕都要长成半人高了。”
谢玉渊一愣,自己前世、今世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这还真把她给问住了。
“许是姑奶奶在天上见不得高家子孙没落成这样,朝着皇帝哭了一通罢。”
罗妈妈听到这里,背过身抹了两把眼泪,“贵妃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去的那么早,要是能留个一儿半女下来,高家也不至于没落成这样。”
高贵妃薨的时候,谢玉渊还没有生,所以她对上上一辈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只听罗妈妈说过高家显赫的时候,贵妃娘娘独宠后宫,连皇后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只是人都不在了,还去想祖先辉煌的时候干什么。
谢玉渊轻声道:“罗妈妈,水冷了,我要起来了。”
“阿宝,如容,进来侍候小姐起来。”
无人应答。
“这两个小蹄子死哪里去了?”
罗妈妈嘴里骂了一声,掀了帘子走出。
谢玉渊等了一会,见也没了动静,忙唤了声:“妈妈……”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摇曳树枝。
谢玉渊喉咙发干,直觉有些不对,忙不迭的从木桶里爬起来,迅速的擦了下身子,把中衣穿上。
刚穿妥当,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出手如电的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
随即把她往背后一背,几个跃身就飞上了飞出了房间。
星光杳然,光影斑驳。
谢玉渊无力的睁了睁眼睛,心想以后无论如何,也得买两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丫鬟在身边。
黑衣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最后一个飞身跳进一处遍种桂花的庭院里。
院子郁郁葱葱,半点没有迟暮的意思,桂花树下,灰衣男子背手而立,背影瞧着有些发冷。
听到动静后,他缓缓转过身,表情柔和了些。
谢玉渊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她从未感觉心跳得这么快过,像是被一只手抓着,上下巨烈晃动。
大概五雷轰顶,也不外乎如此了。
微弱的月光映出了他的脸--英俊,冷漠,有刀刻一样略显瘦削但线条利索的轮廓。
目光从最黑的地方射出来,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火苗。
“谢玉渊,别来无恙?”
无恙你个头!
谢玉渊破口大骂,发现自己嘴唇能动,声音无全,恨得只拿眼睛去剜他。
李锦夜被她气鼓鼓的表情逗乐,上前一步,伸手点了好几个穴道。
“无恙你个头,你试试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泡着澡,刚穿好衣服就被人扛走?幸好我胆子大些,否则你现在看到我的,就是个死人,被吓死的。”
青山一半的脸隐在黑布里,只露出两只惊恐的大眼睛,心道:这谢小姐可真会告状啊,他可什么都没做。
李锦夜勾了勾唇,笑了。
“笑什么玩意儿,走的时候,不告而别,这会把我请来,又用这种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