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人朝我伸出手,我抓着对方的手,借着力站直。
我用目光牢牢锁住贾经理:“贾经理,我的邮件里已将需求写明,为何要选小件艺术品的原因也注明,我相信,如果您有看邮件一定会同意我的方案的。”
豁出去了!
大家都在气头上,万一事情不可收拾,我们就手拉着手先逃跑!
管它三七二十一!
这样想着,我用自己身子挡箭牌,将焦悦往我身后拽了拽。
我已拉出打架的架势。
却看到对方目光一敛,深深鞠躬。
然后见到焦悦小心翼翼窜到我前面,诺诺:“……组长。”
我一凛,她怎么在我前面,那我身后护着是谁?
我回头——
周斯远笔直站在我背后,目光泠泠。
而我的手,正紧抓他的手。
我惊恐如见鬼,尖叫着将他的手一把甩开,拽过他的手藏在身后扣紧,掌心微津。
他目光一沉,改双手插兜。
“怎么回事。”周斯远开口。
“周少,这两位是‘住家’的接口人,对我们的艺术品有所不满。”贾经理额面冷汗淋漓,勉力回话。
我和焦悦呆滞不知作何反应。
看来,我今日的祈祷,没有应验。
有人殷勤为周斯远搬来凳子。
周斯远不推阻,悠然坐下,他宛如欣赏一出戏剧,撑着头,好整以暇听我们如何辩解。他坐着我站着,我依然感到周围的空间被挤压,呼吸缓缓变得艰难。
这才是真实的他对么。
他微笑,并非简纯的灿烂,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居高临下的审视。
为何以前的我看不懂。
“励小姐,不知你对我们的艺术品哪里不满?”周斯远慵懒开腔。
焦悦拽我小声叫我:“组长——”
我回神。
“我的意见,全部在这里。”我将手中由我一手整理的方案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
周斯远眉梢一跳,他拿着翻了翻:“励小姐有心了,写了这么长的意见。”
“我绝非质疑新艺的艺术品,对这些作品,我是崇敬的,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只是,‘住家’的展厅是模拟一个家庭客厅陈设,一个居家环境是很难摆下大型的装置艺术的,甚至,无法容纳巨幅画作,那只会让客厅更显狭小,也委屈了作品。所以,我强烈要求新艺提供我们小幅、小件的艺术品。”
“两米乘三的已经是小幅了!”贾经理插嘴道。
周斯远抬手,贾经理收声后退一旁。
“新艺是基于公司形象而做出的考量,巨幅、大件,这就是我们的特色。”
“可是,新艺明明有小件的作品,既然有,为什么不能授权这部分给我们。我不能理解。”我据理力争。
他皱眉:“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将艺术家的系列作品拆解成单件以配合‘住家’的风格吗?”
“我没想要拆解系列作品……”
“你有!”他打断我的辩解,锐利的目光衔住我,语速飞快似控诉,“你考虑这些作者的心情了吗?你没有,你总是自以为是,自控自决,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心情!”
他说的是艺术品的事吗?
我缄默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