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兵卒领命,快步退下。沮授又站出来道:“主公,颜良将军攻入青州,那公孙瓒麾下的田豫也在青州,两者之间难免会发生摩擦。”
“我们应该另派一支兵马即可前往,作为支持,也给田豫带来震慑。”
“如此,方可保证万事无虞。”
“嗯。”
袁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派兵,他当然得派兵。因为公孙瓒也一定会派兵支援。只是这援军的主帅么,还应该思量一番。“父亲,孩儿举荐许褚将军领军前往。”
就在袁绍心中还在想改派谁出征的时候,袁绍三子袁尚忽然站了出来举荐道。“许褚将军乃是我冀州第一名将,勇武无双,智谋超群,无人可比。”
“先前便是许褚将军领军大败公孙瓒,这才有了我冀州如今兴旺发达之象。”
“如今,哪怕许褚将军并未领军,只是孤身一人前往,也足以令那公孙瓒和田豫闻名而色变。”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许多人的神情都发生了一丝变化。袁绍的目光也在许褚和袁尚的身上来回打量,神情难定。许褚的眉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是很快掩盖了起来。现在的他只想大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他是很想领军出征,获取战功不加。但是,他却十分不想,让袁尚来举荐他。让袁尚说出这一句话,那意思可就完全不同了。和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许褚和袁尚有了什么关系么?否则,袁尚凭什么站出来当众为他说话。可是现在让他出来矢口否认么?说自己不愿出征?还是说自己和袁绍三子袁尚没有任何关系。似乎都不太对,甚至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一时之间,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尽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里却有些慌乱。他的小弟许霄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与袁绍的任何一位公子发生关系。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卷了进来。一时间,议事厅内落针可闻。这本来应该是一众武将纷纷争抢着领军出征,获取军功的时候啊!隔了一会儿,才由袁绍打破了宁静。他看着下方的众位将领,开口道:“你们可还有人想领军前往的。”
众位将领先是一怔,随后纷纷站了出来,请战道:“末将愿领军前往!”
“主公,让我去吧!”
……一时间,大半武将都纷纷站了出来。许褚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步。他的心里自然是想去的。只是因为袁尚刚刚的一番话,让他有些进退两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军功什么时候都能得,但是一旦真正与袁绍三子袁尚有什么牵扯,在想洗脱清楚,那可就太难了。而许褚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议事厅内众人的眼里。在发现许褚并没有站出来之后,他们脸上的神情不禁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神情之中有释然,有玩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而在许褚的身后,袁尚看着那个即便是他亲自举荐依旧没有站出来的身影,神色相较之间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嘴角微微上扬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翩翩公子。还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他的手却是逐渐握紧,甚至是有些发白,颤抖……袁绍看着下方的一众将领,目光还在许褚和袁尚的身上划过,却并未做出太多的停留,便又看向了眼前的一众愿意出征的将领的身上来。“鞠义将军,此番便由你去一趟,如何?”
“喏!”
鞠义双手抱拳领命。自来到袁绍麾下以来他还寸功未立,如今总算是有了机会,他定要好好地表现一番。事情大体商议完毕。袁绍首先离去。随后他麾下的一众文臣武将也都纷纷离开。一切事情都已经定下,接下来只需要等着便是了。青州与冀州相连,距离更近。而从幽州到青州则要走水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幽州的兵卒大都不习水性,想要大军抵达青州也就更难了。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们可谓是占尽了优势。想来这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的意外。袁绍在商议完事情之后,就离开刺史府,打算回自己府上去好好休息休息。最近可真是把他气得不轻。难不成,他麾下的人除了许褚之外,就都是些酒囊饭袋吗?然而,就在他纵马走在邺城的街道上的时候,却在前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容貌俊朗,尤其在眉眼之间与他有些相似之处,天生便带着一股贵气。而这样的一位一看身世就极不普通的青年,竟然与一群衣衫破烂,面黄肌瘦,浑身上下污秽、恶臭不堪的流民、乞丐站在一起。还亲自给这些流民、乞丐分发食物。那青年脸上带笑,站在阳光之下,整个人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一个被饿的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小乞丐从他的面前走过。他还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小乞丐的头,那笑容亲切而自然。旁边的乞丐也都一脸感激,目光中崇敬而又虔诚,就像是在看一尊神明。“尚儿……”看着那个身影,袁绍喃喃自语。他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位青年的身份,正是他最为喜爱的三子袁尚。“主公,三公子这么小的年级竟然如此仁德,古来少有啊!”
在袁绍的身边,一位老者叹息道。这位老者乃是袁府上的管家,跟随袁绍多年了。可是,听到身边的这位管家这么说,袁绍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而是回过头来,目光玩味地看着管家。那目光,就好像洞悉了一切。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老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慌忙底下了头。“主……主公,可要叫三公子过来摆件……”袁绍淡淡一笑,“不必了。”
“我们走吧。”
随后便带着人直朝袁家府邸而去。大概两个时辰之后。袁绍三子袁尚的别苑里。哗哗哗哗哗的流水声,经久不息。在外面守卫着的是他身边的最为亲信的护卫。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袁尚才缓缓走了出来。屋子里满是雾气。他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发梢上还带着一些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刚洗过澡的。“公子,既然是逢场作戏,您又何必这么麻烦,找几个人随意伪装一下,也省了您回来还得洗这么长时间的澡。”
一位亲信护卫笑着道。“是啊,公子,为何要如此麻烦,那些流民、乞丐如此污秽、肮脏,您何必非要与他们打交道?”
另外一位护卫也有些不解。袁尚却是冷笑一声,一向平静、温润的脸上多了几分阴冷。“你们一位本公子愿意么?”
“哪怕是稍微靠近那些流民、乞丐就令我浑身作呕!”
“他日我若执掌冀州,定然要将这些流民、乞丐斩尽杀绝,让他们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话一出,两个护卫不由得感觉到汗毛倒竖,但心中也更加不解了。他们问道:“既然如此,那公子为何还……”袁尚半眯着眼,缓缓道:“你们啊,都太小看我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