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们家吧,家训是有点奇怪。从不知道哪辈的老祖宗开始,就立下了富养女孩,穷养男孩的祖训。而且家里只供我们念完书,毕业以后就不再提供任何帮助,要靠自己的本事在社会立足。优秀的才能回家族企业任职,拥有继承权。”柳亚风耸了耸肩,“我们家的规矩,很不人道吧?”
“我已经不懂,你们家到底是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了……”殷雨失笑,“虽然提供女孩子优渥的条件,但是好像最终继承家业的,仍然是男孩子?”
柳亚风大笑:“那是当然。为了保证继承人不至于败家,所以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那按照你们祖辈的做法,柳家应该会一代更比一代强才对啊?难道你们柳家并不是桂城人?”殷雨思索着问。
好像桂城的前几强企业里面,没有姓柳的吧?
“我是虞城人。”柳亚风没有再卖关子,“柳家在虞城……大概相当于尹家在桂城吧!”
“那你的身世也很惊人了!”殷雨吃惊。
“在没有被召回家族企业任职之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大多数毕业以后就靠自己打拼的人没有什么两样,风里来雨里去,而且我们身上还承受着更大的压力,总想要做点事业出来给家里人看。如果我们混不出息,也就只能靠家里的余荫,饿不死而已,风光就完全谈不上了。”柳亚风摇头。
殷雨同情地点头。
真不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幸运还是不幸。
列夫•;托尔斯泰曾说:“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都不同。”
看来,还是普通家庭出身的自己,比他们更幸福。
最近连续听了几个豪门版本的故事,不管陈家、尹家,还是虞城的柳家,每个豪门大族里,似乎都不乏辛酸的故事。
“所以你的那位同学并不知道你有这么显赫的身世,而仅仅以为你的父母都只是普通的职员,是吗?”殷雨问。
“是的。平时我们喝酒吃饭,都是你请我一次,下次我还请,或者干脆AA制。”
“嗯,像大多数人那样。”殷雨点头。
“而据我所知,他和陈思蕊曾经是校友,陈思蕊是校花,而他疯狂地追求过陈思蕊。”
殷雨吃惊:“也就是说,唔,我觉得他莫名其妙失踪,十有**就是陈思蕊……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那时候青遥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她怎么就能……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在里面。五十万,毕竟也是花了大血本的,陈思蕊未必能拿得出来。”
柳亚风失笑:“她的一件礼服就要几万,你觉得五十万对于她是大数目吗?”
殷雨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的行头会由陈家为她买单,可是她平常的零用,并不算太多的。”
“是尹青遥告诉你的吧?”柳亚风沉吟着问。
“嗯。”
“那就奇怪了,我本来已经锁定了陈思蕊,如果不是她,那就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了。因为在这件事情里面,受益最大的就是陈思蕊。而且,那天在汇鑫,她居然不认识我。”柳亚风自嘲,“难道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吗?”
殷雨诚实地回答:“当然不是,我想见过你的人,应该不太容易会忘记你。除非……是她心里有鬼,假装不认识你!”
“那她也装得太像了点,真可惜,怎么不进演艺圈!”
殷雨深有同感。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可能是我误会了你吧?只不过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糟糕,所以……”殷雨有点抱歉地说。
“没关系,虽然我也是受害者,但我毕竟……害了你和你的父亲。其实当年我曾经要撤回诉讼,但是等我出院的时候才知道,你父亲的案子,已经转为公诉,我撤不了。”柳亚风的话,让殷雨感到意外。
“难道……”
“你放心,我会继续查下去的。虽然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可是毕竟我也被人设计了。我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这几年忙着为事业打拼,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调查。”柳亚风笑得温文尔雅,可是殷雨却听出了些许血腥味。
毕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气场再掩饰也会有不同。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干,年纪轻轻就升了行长,前途不可限量啊!”殷雨笑着说。
“其实家族对后代的这种锤练,一方面是保证了继承人至少不会不学无术。但另一方面,也让很多更优秀的子孙,爱上了自己的职业,而不愿意进入家族企业。”柳亚风看到殷雨对自己解开心结,心情大好。
“啊……”殷雨瞥见自己的手表,惊叫起来,“完了,好像早就过了十五分钟,我上班要迟到了!”
“没关系,我送你过去,五分钟以内,保证你抵达汇鑫大厦的门口。”柳亚风站起来,“老板,面钱明天来一起给你。”
殷雨急忙说:“我有零钱,我来付。”
“虽然我偶尔会和朋友AA制,但从来没有习惯让女生埋单。走吧,我送你回公司,如果害你迟到,那我就真得罪你了吧?”
不等殷雨回答,他就拉起殷雨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