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有几位好武的年轻男子耐不住激将,一齐走出人群。他们手中有的持刀,有的持剑,还有使一柄铁扇做兵刃的。其中那使铁扇的人反骂道:“你骂谁是小舅子养的?”另一个持刀的人道:“你这刀是好刀,可惜跟错了人。”
沈一刀点点头,道:“你们几个一块儿上吧!”
那几人互相对视了下,暗想,这老贼胆敢羞辱我们。彼此使个眼色,当真一起跃上擂台,是非要叫沈一刀知道厉害,跪地求饶不可的。台下的江湖好汉们暗叹着,这姓沈的贼子已伤成这副模样,却是好大的口气!那几人将沈一刀包围在中间,各自摆开架势。
冯九丘这时到底不忍心,出声道:“擂台上的规矩自古是单打独斗,怎么能以多欺少?”
他这话说完,沈一刀轻轻瞧了他一眼,却并不吱声。冯九丘脸色铁青,干预也不是,不干预也不是,心里反复在想:“沈兄到底是真偷学了人家的内功?还是被冤枉的?他现在虚弱地好像只剩下一口气,受众人唾骂都要坚持打完擂台,这样的男人,就算真的偷学了人家的内功,会是存着想扬名立万的私心么?就算是被冤枉的,会乞求他人的同情和怜悯么?”他回想刚刚与沈一刀在擂台上的那场比武,平生从未打得这么痛快过。
断断一瞬间,他心中犹豫了好多个来回,眼睛一直望着擂台上。
只见沈一刀矮下身子扎稳马步,从那深陷着的布满血丝的眼中射出一道目光,紧紧盯着上台来的几位年轻男人。凉薄的刀刃上凝聚着血液,好像一条细小的红色溪流,却迟迟不往下滴落。溪流的另一头连通着沈一刀颤抖着的强劲的血手。
苍凉的天空,映着他疲惫的身子,似乎摇摇欲坠,却又稳稳扎着马步,如泰山般伫立不动。
突然,冯九丘心头涌起一股热潮,黯然垂下头,用在场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沈兄不愧为真男人!你即便是偷学了华蓥剑派的内功,我冯九丘也已输得心服口服!”说罢,再没有向台上张望一眼,惭愧离去。
人群怔愣地望着他的背影。
卫朝感叹道:“这位姓冯的兄台也是一位可敬之人。”心下仍是为沈一刀担忧着,目光紧盯台上。
刀尖上那颗血珠越积越饱满,倏忽掉落的一瞬,台上几名年轻男子一齐向沈一刀打了上去。各类兵刃从不同的方向,带着飙风疾攻。
沈一刀头不动,听声辩位,侧身躲过后背的兵刃,持刀向前挥去,“铮”一声巨响,挡住面前的三样兵刃,手背翻起,带动大刀如拨开海浪那般将各兵刃翻卷了开去。三样兵刃的主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大力汹涌而至,身子跟着兵刃一块儿被推了开去。
上台的年轻男人虽然人数占优势,但毫无应对内力的经验,数个回合下来,沾不到沈一刀半片衣襟,反而遇到沈一刀的刀锋就要四下逃窜。几个人在擂台上被赶鸭子似的,忽往东去,忽往西去,时而你碰了我,时而我碰了你,险些把彼此挤下台去,各个脸色难看。
台下众人看了一会儿,失望叹息,同时对沈一刀更增加了几分惧意。
不多时,沈一刀沉声一吼,瞧准机会将共同刺来的数样兵刃压在大刀下面,用力荡了开去。几人再也站立不稳,倒的倒,跌的跌,狼狈下台。
如此又有几人大胆上台,沈一刀表面上愈战愈勇,逐一将来人打败。
卫朝却听出沈一刀的呼吸声越发虚弱了。他心里紧了紧,喊道:“三十五场了!沈兄,已经胜了三十五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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