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见她悲戚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便示意成女史照顾她,他站去廊下。
成女史这才跪坐在脚踏上,问怎么回事。
得知竟是被乱马踩死,她幽幽一叹,道:“帝都乱成这样,不知王妃娘娘如何了?”
唐氏这才想起阿娘,她忙撑起身体,软软的喊大郎。
梁大急忙迈步进来。
唐氏道:“你可知阿娘她们如何了?”
梁大默默摇了摇头。
唐氏便又啜泣起来。
梁大道:“此时帝都情形未定,我总不能让周将军丢下军务,去寻泰水大人吧?”
唐氏垂下头,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
梁大叹气,道:“你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唐氏一听,哭得越发起劲。
梁大心里本就愧对,只好道:“我尽量打听吧。”
梁大转头出门。
成女史柔声宽慰着,同时也劝唐氏。
“公主还是斟酌着些,莫把郎君逼得太过。”
唐氏泣道:“我哪里逼他了?我家人生死未卜,我是他们骨血所化,不能做什么,难道还不能哭一哭吗?”
“能,”成女史见她悲怒交加,几欲晕厥,忙如哄孩童一般的点头,又轻抚她背脊,帮她顺气。
第二天一早,柳福儿便知是唐氏的父亲故去。
唐氏伤心太过,已然卧床。
饭桌上,梁帅头也不抬的用罢了饭便走。
虞氏等刘氏跟去,便叫住柳福儿,又打发了其他人,道:“帝都闹出的乱子,你和二郎是不是有份?”
柳福儿耷拉着脑袋,轻轻点了点。
虞氏拉她到近前,道:“你阿耶一直都以忠君爱民为己任,你们这么做,他怎会不生气?”
柳福儿道:“可若不这么做,梁家这些人的命就始终捏在帝都那些人的手里,我不想家人有事。”
“孩子话,”虞氏摇头,道:“只要唐皇在,朝堂就不会散。”
柳福儿抿嘴。
她以为,即便皇帝还在,可一旦离开帝都,身上罩着的光圈就少了大半。
天长日久的,便是梁帅不变,也难保其他人心思不浮动。
倒时皇权不皇权的,可就两说了。